却见到了满是薄茧,骨节分明的手。
徐姌注意到钱氏的目光,对她礼节性地笑了一笑,力图装出一个“自己是萌萌哒小可爱女孩”的形象。
钱氏喟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忽视了疑点,教得殷勤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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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绣花的活计很好,做工精巧,匠心独运。
徐姌装作自己是“天赋高”,“学的快”,很快就领悟了基础,学着绣具体花样。
她以前素是舞刀弄枪的,一开始抱着无聊找点事干的心态想办法帮钱氏贴补点家用,拈着绣花针,勉力不习惯性地当暗器掷出去或是捏弯,半天才能老老实实拿针绣花,后来就好多了。
具体的花样绣法其实差距也不大,徐姌学着学着,很快就能独立绣点手帕边角之类的花样,换点零花钱了。
“比招娣好多了,”钱氏便感叹道,“这针她拿都拿不起来。”
招娣便是钱氏之女的名字。
“招娣?”徐姌迷茫着问道。魔教也是要面子的,没有招娣这种下里巴人的名字。
“孩子他爹取的名字,希望她能招来弟弟,给赵家添香火。”钱氏解释道。
徐姌花了点时间理解,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时,余光恰好瞟见那个瘦小的身影,背着光,成了一个黑点。
“对……对不起,让妈妈失望了,”招娣缩在门口,瑟瑟地说道,话都仿佛有了黑色负面的实质气息,“既拿不起针,也没办法招到弟弟……”
招娣低低地说着,两只手绞在一起,却依然克制不住地颤抖。
钱氏忙把她的绣品连着针塞到徐姌的手中,走到招娣的面前,站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蹲下来,抱住她。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是你的错。”钱氏说着的时候,有些哽噎。
徐姌歪着头看着,手上的绣品是还未完工的鸳鸯,交颈身贴,亲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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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旬后,徐姌估量着自己下床走路时已经不会翻涌血气了,绣了一个手帕后就下了床,想出门溜达一下。
这天恰好钱氏要卖绣品,昨天就说了会不在。她一个人出门,遇见了邻居家的老奶奶,聊了两句,知道了钱氏不肯告诉她的一些事。
例如,她睡的房子是钱氏麻烦邻居腾出柴房安置她的。
徐姌想进钱氏的家看看,老奶奶站在门口唤招娣,招娣开了门,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进来。”招娣说,扭头就走。
“她还是这样,看着瘆人,造业。”老奶奶叹着气,面上显着些不喜。
“造业?”徐姌问道。
“生业报的人,以后佛祖会惩罚的,阿弥陀佛。”老奶奶神叨叨地说着诅咒的话,蹒跚着踱步走了。
徐姌一怔一怔的,半晌才伸手按住胸口发热的玉佩,试图理解着“业”。片刻后,她从难以言喻的悲哀情绪中醒神,进了屋子。
钱氏的茅草屋,和邻居家的柴房差不多规格,见着空荡荡的,除了生存用品,家具只多有一个桌子和一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