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心宮裡寬敞舒適,供主人閱讀用的軟榻是江南織繡,書桌則是紫檀木刻就,牆上的掛畫,周圍擺放的瓷器,無一不是稀世之珍,絕無僅有的極品。
可惜,它們的主人此刻完全無暇欣賞—
行進的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他扯著對方的手臂亦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直直地,朝著重重紗幔後頭所擺放的龍床前進。
「放手……你瘋了!風慕烜……我叫你放開我!聽見沒~!」宮門一闔上,華宇玨掙扎得更為起勁,叫囂亦更不客氣—雖然尾音不穩的上揚隱隱透露了他心中深深的驚懼與不安。
他扭動、掙扎全都來,甚至也嘗試過運氣穩住下盤以拮抗黑髮男子的拉扯—可惜,對方就像鐵了心般,用著幾乎快將他手臂扯脫臼的力道繼續拉著他前進,他完全無法可想,只得出張嘴耀武揚威,實際上還是被動地跟著對方走。
掙扎拉扯中,他的黑紗官帽落地,原本盤整整齊的髮如今亦披散開來,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風慕烜直直地走到鋪著舒適被褥的龍床前,手臂一揚—紅髮男子被他毫不心軟地摔在床上,他隨即欺身而上,用身軀牢牢地壓制住那仍不死心,試圖想要爬起的男人。
「住手!風慕烜!你……」感覺到對方開始撕扯他的衣衫,華宇玨瘋了似地又踢又打,落得的下場卻是雙手被一隻白皙的大掌死死地扣住,高舉過頭—黑眸近距離地瞅著他,那裡頭沒有他熟悉的愛憐與溫柔,而是深不見底的澈寒……冷得讓他連心都要痛了起來。
風慕烜輕啟紅唇,一字一句地證實了華宇玨心裡的猜測與害怕:「如果~朕就在這張龍床上要了你,全天下就會知道,你是屬於誰的……」
話語未竟,『哧』的裂帛聲響起—華宇玨只覺胸前一涼,定睛一瞧,他身上的雪白色朝服竟硬生生地被對方從中撕裂,露出裡頭薄薄的單衣。
「不!風慕烜!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怎能……嗚……」他宛如悲鳴般的抗議被猛然湊上的唇給密密封住—黑髮男子一手扣著他的雙腕,一手揪著他的紅髮,強迫他半仰頭接受這近乎暴虐的吻……毫不留情的撕咬、啃嚙……被咬破的唇滲出點點紅絲,全被侵略者不饜足地全數舔去~
嘴唇被咬破,傷口還被唾液這樣刺激,簡直是非人的折磨—金眸漾出一絲忍痛的水光,他左右搖擺著頭想掙扎,卻被黑髮男子死命地扯著他的頭髮固定住。忍無可忍之下,他發狠地張口,咬上對方的下唇—
「唔……」黑髮男子下意識地抽身,一抹紅自他的唇角蜿蜒而下,雪色的蟒袍瞬間多了點點紅梅—華宇玨抓準時機,猛力推開了對方,跳下了床~也顧不得自己此刻衣裳凌亂,沒命地就往外衝。
他不要、他不要!他絕對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樣,在這龍床上跟對方歡愛!他不是皇上的男寵!他是華宇玨!他絕對不要承受這樣的羞辱!
可惜,他才跨出兩步,頭皮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黑髮男子快如閃電地半旋過身,一把扯住他火焰般的長髮,用力一拉,華宇玨再度被摔回大床上。
這次,黑髮男子可不打算抓住他就了事—
扯住他長髮的五指沒有鬆開,甚至將之一圈一圈,牢牢地纏在了床頭的木質欄架上,擺明了要讓他完全掙動不得……華宇玨簡直不敢置信~這個他豁出性命輔佐的皇上,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師弟,與他相知相惜、情深意重的戀人,此刻竟然會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待他……饒是他再怎麼堅強硬氣,此刻眼眶裡的水氣再也承載不住,落了一滴在頰畔的鴛鴦繡枕上。
「烜……求你……我跟他真的沒怎樣……相信我……」他痛恨自己得這樣哭著向對方求饒,就像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那樣,但是~眼前這男人已經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也超出他所能理解,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最後的方法。
男人纏綁好了他的長髮,收回手,定定地望著淚流滿面的他—臉上的表情一片漠然,完全看不出思緒。
他只靜靜地,彎腰拾起那在兩人拉扯中掉落至床下,屬於第三人的藏青色披風……然後,拿著它,繼續捆住紅髮男子蜜色的雙腕。
「我相信你。」他對上那淒楚的金眸,吐出這四個字—手上亦沒怠慢,牢牢地打了個死結。
「但是,我不相信他。」
他心疼他、尊重他,所以放任他去思考他們兩人之間的未來,不逼著他要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怎想到……他的放縱與信任換來的竟是其他人的有機可趁!那他何必一忍再忍、何必再綁手綁腳……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對方是他風慕烜的,只屬於他一個人!只有他能碰觸!
入眼的藏青色讓他回想起那男人對他的所有物露出的,那滿懷溫柔笑意的表情……黑眸更沈更冷,理智褪去,深埋的獸性在蠢蠢欲動……
他在華宇玨的瞪視之下再度撲向他,料準了對方這次絕對無法逃開—雖然那雙金色眼睛裡頭的幽怨與憤怒讓他心如刀割,但嫉妒已經吞噬了他所有心軟的可能。
他一左一右抓住那已被他撕破的雪白色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