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z试着做早餐,打算做难度比较小的班尼迪克蛋,煮开一锅水,准备煮水波蛋。
她正要往开水里倒打好放在碗里的生鸡蛋,y刚刚下楼,走到厨房里,站在她旁边,打开冰箱拿出冰块。
她从他进来时,没有用余光看,就发现是他。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蛋散了,憋得脸红。这些天她连妆都不画了,晒成浅褐色的皮肤上的小斑点清晰可见,眼睫毛在晨光下像是振翅的鸟羽。
他伸手从她身前拿放在架子上的杯子,她退后了一些,让出空间。
她端着碗,连呼吸也有些机械。他好像在看着她,目光扫过,身体站直离开。倒水和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指擦过玻璃杯的声音,杯底触碰桌面。
他还是宿醉刚醒的样子,呼吸声浅淡而慵懒,动作缓慢。冰块碰撞杯子的声音,身上海盐加柑橘味的沐浴露气味,窗外滚动着太阳热浪。
她的手腕一抖,鸡蛋“啵”地摔进了水里,溅起热气和水花。她连忙仰头躲过,听见旁边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她眼皮一抬,声音显得心虚,“这口锅有点深。”
“行。”他倚着吧台,垂下眼喝水。眼睛被挡在玻璃杯后,片刻间抬起眼瞥了一眼,不清楚是在看哪个地方。
她盯着锅里,估摸着时间。四下里安静,谁也不说话。他好像来就是要喝水,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把水波蛋用勺子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在码好的法棍切片、培根和沙拉上,转过身去调蛋黄酱。装蛋黄酱的锅有点沉,她握着手柄往水波蛋上倒,姿势很别扭,使不上劲。
他走到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放手。”他在她耳后说。他几乎将她环抱着,握着锅的两个手把。
耳朵是她的敏感区,她的半边脖子都麻了,赶紧把手松开,从他的手掌中滑出来,转过身找地方移开,忽然跟他面对面。
他垂眼看她,没什么表情,可能在等着她走开。她弯下腰从他手臂下经过,头发擦过他的手臂,他端着锅抬了抬手。
她只做了两份,先拿来试手。正犹豫要不要给所有人做时,他说不用。
“他们肯定睡到中午后,不用管他们。”他说道,仿佛之前他们都是这么晚起。
那你为什么起这么早,她在心里疑惑,但是看他平静的神情,没有问出口。
他们相对而坐,在餐桌旁吃完了早餐。
y说的确实没错,直到中午,没有一个人下楼。
就连julian和其他人也没来,他们来电说,今天风浪有些大,不适合行船。
天空现在覆盖着薄薄的阴云,天空之下海浪翻涌。门廊的门打开着,挂在门上不知谁买来的纪念品,五彩斑斓的羽毛轻轻摆动。一楼空无一人。
她在泳池游了泳上来,裹着毛巾走上楼,从房间里走出去看外面的天气,正好看到他坐在旁边的露台上看书。
“他们还没起来吗?”她问。
他从墨镜上抬眼望过来。
“没有。”他回答。
她“啊”了一声,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水顺着脚流到地面,她甩了甩腿上的水,趴在栏杆上,叹了口气。
“无聊?”他翻开一页书。
“嗯。”她低声说。
他摘下墨镜:“去看电影吗?”
“啊?”
她带着疑问,跟着他在岛上走。这个岛不只有他们,还住着一些人,在这个度假的时节,来了不少人。
他说的“看电影”,原来是岛上的一个放映厅。有点年头的电影院,大厅的一块牌上用文字介绍了它的历史,好像曾经是二战时的一个储粮点。
门口商店的老板睡意昏沉,噼里啪啦说着听不懂的话,接过钱数了数,打印出两张电影票,又从一个桶里打开龙头接了两杯饮料,转头继续用一种味道很呛的烟草卷烟。
y叼着电影票,端着两杯饮料往里进。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红色幕布遮挡的大门,用胳膊肘掀开,让她先进。
她经过他身前,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凑近他踮起脚,伸手抽走他衔着的电影票。
他的眼睛随着幕布后的灯光明明暗暗。
“帮你拿着,小心别丢了。”她轻声说。
她钻进幕布后。影院里已经在放映电影,零零星星地坐着一些人。他跟在她身后,示意她随便找座位坐下。
他们弯着腰悄悄从其他人面前走过,穿行进了其中一排中间的座位。他在黑暗中把一杯饮料放在她手里,塑料杯里的液体冰凉,杯壁上沾的水湿了满手。
电影似乎是意大利的喜剧片,连续不断的荒诞场景,她看不懂里面的人都在做什么,只记得一个场景里一群神父在赌博,还有一个人在厕所一样的房间里吃饭。
字幕用的是当地语言,她看不懂,问他讲的是什么,他说他也看不明白,翻译得太垃圾了。
他们就当是消磨时间,一个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