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也明白了一切,好整以暇地唤了声:“酱油妹。”
而后慵懒靠过来,垂眸问她:“我长得那么像坏人?”
他离她很近,棠悠能清楚看到他冷峻的五官、带着玩味的笑,和他眼里尴尬羞愧的自己。
视线紧紧聚在一起,棠悠脸烧到绯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皮肤本来就白,现在红了两团,莫名像只娇萌的兔子。
周钦尧看得越发有趣:“喂,问你话呢。”
棠悠低着头,顿了顿,忽然推开他,跟中午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之前思路清晰,到处找路,却怎么都走不出去。
现在心里混乱到像只无头苍蝇,却没两分钟就跑出了胡同。
——
回到家很久,棠悠还记得和男人那一眼炙热贴紧的对视。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以前在海城,哪怕只是男同学打个电话来,方莱都会询问很久。
方莱热衷让棠悠和海城的权贵少爷们来往,好几次酒会她带棠悠去,也见过几个名门少爷,那些人对棠悠彬彬有礼,从不逾越,看起来十分磊落。
然而有一次棠悠躲在花园里透气时,却听两个人说——
“棠家那个女儿怎么样?”
“看着漂亮,就是太文静了,床上应该不会叫吧。”
“呵,会不会叫也得上了才知道啊。”
“那你去试试?”
两个男人相继笑出声,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商品,可以互相分享,互相交流。
从那之后,无论方莱再怎么要求,棠悠都没有去参加过任何应酬。她对男人的认识和距离止于那场酒会。
但今天,她却和一个陌生男人靠得那么近。
棠悠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略带痞气的笑和口中温热的烟草味道,轻轻扑过来,让她红了脸。
她无法控制地想起了男人那处被扯开的衣领,和冷峻的锁骨。
棠悠揉了揉头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有些烦,却不知这份心烦从何而起。于是拿起大提琴,试图用练琴将这件事从脑中抹去、忘记。
认真拉了一下午,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可晚上上床闭上眼睛后,不过十秒,魔怔般的,男人的那张脸又闪现在脑海里。
翻来覆去,棠悠最后还是坐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把别人错认成了色狼,还妄图给他贴大字报,在知道真相后却一句对不起都没说,难怪现在会寝食难安。
这大概就是来自良心的谴责吧。
淡白月光照在棠悠脸上,小姑娘眼眸柔和。她静静看了会街对面,最后决定——
明天去找那个男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