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场前克莉丝不断左顾右盼,如愿在观众席找到了那些她在意的人的身影。她兴奋地招手互动,带着家人朋友满满的爱与祝福踏上赛场。
安德烈抱着平板电脑坐在观众席,如同抱着遗像般举着屏幕,一脸肃穆。
“你就不能直接看直播吗?整这一出岂不是更引人注目?”他低声抱怨着,屏幕里的画面抖动,冒出奥斯卡满不在乎的俊脸。
蒙特学院被停赛,他可以大吃高热量食品,嚼着吉士果含糊不清地说他没法去现场,只能想出这个办法。说罢还不忘指挥安德烈调整角度,让oga觉得自己戴口罩帽子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否则跟这个脑子脱线的家伙一起难免要出丑。
“好了好了,他们出场了!”屏幕里的人叫嚷起来,安德烈不得不尽力举起平板让他看清,注意力也回归到场地上。
决赛要比半决赛顺利得多。克莉丝甚至还没有完全发挥实力,比赛结束的哨声便已吹响。她茫然地站在场地中央接受队友兴高采烈的拥抱欢呼,不敢相信这居然那么真实。
女孩被簇拥着站上领奖台,左臂的队长袖标隐隐发烫。她看到空中漫天的彩带飞舞,整个竞技场正在为他们欢呼,亲友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无数镜头对准她的脸不愿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她看到艾萨克哭湿了三张纸巾,莱昂内尔不住地鼓掌,微红眼圈暴露了他激动的内心;安德烈即使戴着帽子也能被她认出来,举着平板冲她欢呼;露西和丹尼尔快要把座位跳出一个坑,不住地向她和约翰抛飞吻。
“安德烈你个狗东西别晃了!我要吐了!”
可怜的奥斯卡头晕眼花,但无人在意。
啊,他们真的是冠军。
冠军赛奖杯看上去十分有重量,金灿灿的颜色将它包裹,流畅优雅的曲线和光洁外表让人忍不住低头亲吻。克莉丝连忙招呼队友都上台,几人共同将奖杯高高举起,欢呼庆祝属于他们的胜利时刻。
咦,奖杯还是蛮轻的嘛!
队员们轮流抱着奖杯合影,克莉丝在场边接受采访。记者询问她,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有什么想要对大家说的吗?仍然不擅长面对媒体的女孩害羞地将手背后,与刚才场上杀气腾腾的选手简直判若两人。
“很感谢教练组和队友的辛苦付出以及粉丝们的支持,这座奖杯属于所有人,我爱他们。”克莉丝缓慢而坚定地叙述着,整个人看上去幸福洋溢、光彩照人。记者继续问道她下赛季有什么计划,她抬眼看向镜头,狡黠地眨眨眼。
“不好意思,接下来我得去学校接孩子们放学了,后天还要去看安德烈的演唱会。”
克莉丝走下场,穿过无数对准她的闪光灯和话筒,回到了更衣室。
寂静无人,她的心脏快要跃出胸膛。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可是该死的,刚才她无意中在人群扫过,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形,胖胖的身材和狡猾的眼神,油腻的运动装……
克莉丝独自站在更衣室,如坠冰窟。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巴斯蒂安会出现在这里?
她亲手给了他一刀,眼睁睁看到他坠入悬崖,他本不应该活着!
“暂时的痛苦换来载入史册的胜利,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那天在房门外听到的熟悉话语在耳边轰然作响,克莉丝脑海中有电流蹿过,不得不抓住身旁的椅子勉强站稳。
巴斯蒂安和布鲁诺,他们之间必然有什么关联,说不定让职业选手去地下竞技场打黑拳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自从蒙特被迫召开发布会承认赛前服药的事实后布鲁诺就没再出现公众视野。蒙特学院官方声明已经将他开除,但事实究竟怎样只有那帮人清楚。他们的公关部门对于除服药以外的指控矢口否认,声称不论是打假赛、收受贿赂或是打压选手都是外界抹黑学院形象的手段。对于那些克莉丝并不关心,没有实锤的证据竞技协会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况且靠她自己不可能将如此根深蒂固的势力连根拔起。
最重要的,是保证布鲁诺不会再伤害到她亲近的人。
比如……奥斯卡。
他们没有讨论过这个,但继续留在蒙特百害无一利。在无法改变环境的情况下只能改变自己,想办法离开才是最佳选择。
可是说来容易,以蒙特目前的状态必不会轻易放他走,解约简直难如登天。而且若是在这个节骨眼离开,舆论难免会认为奥斯卡吃里扒外。蒙特不留余力为他造势,后来更是以围绕他组建队伍,于情于理也不能立刻解约。
克莉丝觉得头疼,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索性起身离开。
场地内外哪还有巴斯蒂安的身影。alpha强压下心头不安参加庆祝派对,将自己灌得醉醺醺才勉强不去想这件事。尤里安和卢卡被带到队友面前认识,约翰被灌多了香槟,大着舌头问她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