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来到克莉丝的家时她正双手叉腰站在厨房,一脸苦恼地盯着冒泡的汤锅,拿起汤勺试图通过搅拌来让它恢复到菜谱上的样子。
这个画面过于可爱,那锅汤很显然成为了她新的敌人。安德烈默不作声地换好拖鞋来到她身边,强忍住在她脸颊亲一口的冲动,“我来吧。”
看到一旁的菜谱,安德烈怔愣住,那是他之前给克莉丝做过无数次的奶油蘑菇汤。
“我已经试了好几次,总是无法复刻你做出来的味道。”女孩懊恼地将汤勺递给他,即使早已饥肠辘辘也没有叫外卖的心思。
这是她回来之后头一次主动同自己说话。安德烈面不改色,心脏却如同经历过百米冲刺般狂跳。
他努力不去想这是否是克莉丝借助共同回忆来发出缓和的信号,按耐住心中狂喜,搅拌锅底的动作磕磕绊绊,汤勺不断碰壁发出哐哐响。
好在浓汤终于做好端上桌。香浓的味道吸引了正在楼上打游戏的二人,脚下生风似的滚落餐桌。
奶油蘑菇汤,小番茄沙拉,香煎鳕鱼,克莉丝心愿达成,难得多笑了几次,惯会察言观色的两人意识到什么,借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博得关注。
“周五要开家长会。”卢卡状似无意地提起,余光注意到克莉丝果然抬头看向他,语气假意委屈,“你会来吗?”
“当然了,一定准时到。”克莉丝略忐忑地回答。
尤里安在旁边立马接上:“周六是我去希特学院试训的日子,克莉丝,你会来吧?”
女孩自然点头称是。希特学院门槛低,像尤里安这样没有专业背景的人也有机会通过实训进入希特工作。况且经过莱昂内尔的打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兴奋地说起日后的规划,手腕上的黑色圆环磕到桌面,让原本微笑着倾听的安德烈笑容僵硬了一瞬。
对于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他没有意见,哪怕克莉丝真的将他们当作亲生孩子来照顾,他也会全盘接受,当个后爸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俩身上的手环相当于定时炸弹,克莉丝只要看到就难免想起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
饭后孩子们去刷碗,安德烈收拾饭桌,克莉丝成了闲人一个,老大爷似的背着手在客厅里溜达。
目光瞟到墙上的日历,她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
“安德烈,你怎么没去比赛?”
夏季正是学院杯进行的时节,现如今应该进行到最后几轮,以尼特学院的实力不可能在小组赛就被淘汰。今天正是比赛的日子,七点整开始,没记错的话对手是铂特。
那安德烈怎么会在傍晚过来?
正擦桌子的动作停顿,oga有些尴尬地抬头,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解释。
他该怎么说?他因为思念成疾根本没法好好训练,更别说参加比赛?这种理由在克莉丝这样的竞技脑看来完全立不住脚,还有被鄙视的风险。
克莉丝觉得不妙,快步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急迫:“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了哪里?”
说完还翻来覆去地检查,安德烈不得不反过来握住她四处点火的手,天知道离得这么近还问到她的香气,想要忍住需要多大毅力。
“没有受伤,是我状态不好。”他缓声安慰道,“教练建议我休息几天。”
女孩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她回来都快一个月了,就没见安德烈在赛场上出现过。她刚要继续追问,男人却反问道:“亲爱的,你最近看了很多比赛吗?”
否则怎么会对赛事情况了如指掌?
客厅陷入安静,只听得到花园里传来的蝉鸣。两人在沉默中对峙,寂静的空气中都看透了彼此的内心。
她当然看了,在那些睡不着的夜晚,比赛如同电视连续剧似的轮番在她的卧室上演。alpha心跳如鼓,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或多或少有了变化,而不曾参与其中的那些日子,赛场自然多了不少新鲜血液。那些青春稚嫩的身影,竟让她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克莉丝当然远不到退役的年纪,况且以她获得的荣誉,至今无人能撼动她在竞技赛场的地位,或许未来很久都不能。可女孩还是久违的感到危机,那种血脉喷张的快感,自脚底处爬上她的肩头,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念头即将破墙而出。
安德烈释怀地笑了,走上前张开双臂,给了克莉丝一个温暖的、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后者犹豫几秒,紧紧回抱了过去。
他向来如此,如他在雪山中的誓言那样,全心全意支持克莉丝的一切决定。
“那你最近在干什么?”克莉丝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男人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在写新歌。”
克莉丝惊喜地抬头:“打算重新回到乐队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女孩情不自禁欢呼一声,引得洗完碗的少年们纷纷走过来询问,又被兴奋异常的克莉丝一手一个搂住,啵啵在脑门上亲了两口。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