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摇摇头:“饶了你,如何对得起霜儿?叫门中弟子如何心服?”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原以为是个好的,突然发生这种事,掌门心里也不好受。
他半跪在方旭之的身边,伸出手,疾点他各处要穴。
“不要!求师父不要废除我的武功!”方旭之凄惨大叫。然而随着掌门的手指点下,他只觉穴位剧痛,功力飞快流失。很快,他穴道破损,此生再也不能习武。
痛悔,方旭之此时才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如果他没有送出那只匣子,他就还是嵩山派的三大弟子之一,出行在外,多受敬重。如果他再谨慎一些,不要那么得意忘形,他就不会被发现,就不会被废除武功。
武功被废,暗器也没有了,他往后还如何行走江湖?弱肉强食,他要如何立足、谋生?
“师父,求师父不要赶我走。”他最后哀求地看向掌门。
掌门狠下心不看他,站起身,对万斩风道:“余下的你安排吧。”拂袖离去。
万斩风到底还念着几分同门情谊,把方旭之扶起来,给他包了几身衣服,又塞了些银两,才叫小弟子送他下山。
然而,走到山脚下,许许多多的弟子们从道路两侧钻了出来。
“谋害大师姐,还想好好离开?”
他又被一顿好打,衣服被抢了,银子也被抢了,留给他的只有一根枯树枝做的拐杖。
“呸!快滚吧!”
脸上挨了一口唾沫,方旭之面色沉沉,忽然狂笑起来:“好!好!好个嵩山派!你们且等着……”
不就是失去武功吗?反正他本来武功也不好!暗器,才是他的护身之道!思及什么,他眸光越发阴沉,拄着枯树枝,踉踉跄跄地离开嵩山派的范围。
因着方旭之的事,罗衣耽搁了一个时辰才动身。
此处离汕州有半个月的脚程,她一路星月兼程,提前三日来到汕州。
打听了那个魔头的行踪,罗衣提着剑,直直去了。
亲,当掌门吗
没费什么工夫,罗衣就找到了那个杀人取血,残忍至极的魔头。
他栖身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凿得很大,里里外外有三间,山洞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四周挂满了华丽鲜艳的丝绸,洞中一应桌椅摆设全都有,精致讲究,竟不像是一个歪门邪道练功的地方,而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弟子居住的地方!
罗衣里里外外打量一遍,才来到魔头练功的地方,站在他的面前。
她来得也巧,他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不能中断。因此,眼睁睁看着她在山洞里晃来晃去,有气却不能发。
“你杀了多少人?”罗衣看着泡在一桶血水中的男人问道。
这一大桶的血水,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单单看着便骇人无比。这男人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其中,可见心肠狠辣之极。
他冷冷地看着罗衣:“你是谁?哪个门派的弟子?不知道这是青羊宫的地盘?”
“你知道青羊宫?”罗衣微微挑眉,“知道这是青羊宫的地盘,还敢在此处为祸百姓?”
青羊宫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只不过,这一辈弟子中并未出现有天分的弟子,因此掉下一流门派的阶梯,变成了二流门派。但即便是二流门派,也是不可小觑的。
因此,罗衣觉得奇怪,青羊宫的地盘上出现一个为祸百姓的大魔头,他们怎么不出面管一管?
“我劝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男人倨傲地看着罗衣,“否则丢了命事小,你们师门得罪了青羊宫事大。”
这简直嚣张得过头了!
他能不能叫她丢了命,暂且不说,只说嵩山派是一流门派,岂会惧怕一个区区青羊宫?
罗衣没同他啰嗦,直接拔出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有没有遗言?”
“你敢动我?”脖子上架了长剑,男人眼中却没有惧意,只有浓浓的愤怒,周身的血汤都微微沸腾起来。
“看来是没有了。”罗衣说着,打算抹了他的脖子了事。
男人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动手,性命攸关之际,再也顾不得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连忙往旁边一躲。避过这一剑之后,立即从血汤中跃出,抬手抄起挂在壁上的剑。
他练功时,并没有穿着衣服。因此,这样忽然跃出,罗衣难免看到他寸缕未着的身体。
又干又瘦,跟柴火似的。真辣眼睛,罗衣立刻扭过头。
“哟?没见过男人的身体?”男人见她扭过头,再瞧她绝色的容貌,脸上露出调笑之色。
他并没有把罗衣放在眼里。
这两年来,各种野门野派的弟子前来索他的命,他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他当罗衣也是其中一员。至于刚才差点被抹了脖子,他也没放在心上。全是他运气不好,练着功就被她闯了进来。
再说,他刚才试探她的师门,她根本不敢报师门的名字,他猜测她的师门也畏惧青羊宫的势力,因此更不把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