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布条覆住额头,只说自己有头痛之疾,须得如此。然后找了户人家,给那户人家的孩子做启蒙先生。
一开始很顺利,后来被顽皮的孩子们解开了布条,露出了上面刻着的“奸”字。孩子们被吓到了,大叫起来,惊动了大人们。于是,张义泽被撵了出去。
他犹不甘心,带着做先生时赚的银子,到处寻访神医,想要找到去除疤痕的奇药。终于,给他找到了。
但神医说,他伤口太老,用药没有效果。于是,张义泽狠了狠心,拿了烙铁,把额头上的皮肉烫得血肉模糊,才上了药。
等到伤口愈合,他拆下绷带,疤痕没有了,额头上一片平滑,肌肤如初生婴儿般细腻。然而,字仍在,就如同一条红线,在白皙平滑的肌肤上分外明显。
他大怒。买了脂粉,涂在额头上,想要遮住那道红线一样纤细的笔画。没想到,脂粉居然遮不住,那字迹虽然不浓,却是用什么粉也遮不住。他恼怒之下,发了狠心,拿起刀,生生割下一片肉皮。
然而新的肉皮长出来,上面仍然带有平滑纤细的笔画,合并成一个大大的“奸”字。他终于想起,那日凭空出现在女人手心里的匕首,他当时以为自己眼花,此时回想起来……他分明是惹了惹不起的人!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竟被他给得罪了,才落到这样的下场。
他又想起自己曾以为的“深情”,哪里是什么深情?全都是假面!他算计了那么多回,哪一次讨得了好?羞愧,不甘,怨恨,绝望……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声,抹了脖子。
从头到尾,他用了四年的时间。而奖励给罗衣的延时器,便是四年。
三年加四年,她有七年的时间做冷如霜。
亲,当掌门吗
周围是巨大的水瀑声,却掩不住鸟儿快活的鸣叫,罗衣枕着双手,躺在平坦的青石上,闭上眼睛,就连十丈之外的树叶被风吹动的细微动静都能捕捉到。
她慢慢扩大感知范围,细细捕捉着周围的一切。直到听到一个男人微重的呼吸声,眼珠一动,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抬头往水瀑旁边的陡峰看去。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动作矫捷地攀爬着,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
看着背影,高大挺拔,猿臂蜂腰,双腿修长,虽然看不见脸,却叫人觉得他一定生得剑眉星目,轮廓坚毅。
是万斩风。
他在练习自己最不擅长的轻功。
江湖中只知道他天资极高,同辈之中鲜有敌手,却少有人知道他在处理繁杂的门派事务之余,如此勤恳地练功。
冷如霜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醉心于习武,很少关注自己之外的事。万斩风练习轻功的地方就在水瀑旁边,她居然也不知道。
罗衣看他练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他背影挺拔,体格健硕,身材比例好看得惊人。她许久不谈恋爱了,此时那颗早已坚硬如石的心,居然轻轻动了一下。
她思索着在七年之内跟一个优秀的男人谈恋爱的可能性。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身后有风声传来:“师姐!”
眉头微皱,罗衣回身看去:“找我有事?”
是方旭之。他不知道又从哪个弟子口中打听到她的位置,此时驾着轻功很快跃近了,笑着对她伸出手:“师姐怎么坐在石头上?多冷啊,快起来。”
罗衣无视了他递过来的手,淡淡答道:“刚才练剑累了,在这里歇一歇。”
“师姐累了?快起来,我背你回去,到房里歇息,在这里可不好。”方旭之一脸关切的模样,仍然伸着手,要拉她起来。
他声音不小,惊动了不远处攀爬的万斩风。他朝这边望了望,矫健的身躯几下腾空,来到近前。
“在说什么?”他笑着看向两人。
方旭之笑着答道:“在拉师姐起来。她非要坐在这么冷的石头上,你说她任性不任性?”
他口吻熟稔,一副跟罗衣很熟的样子。万斩风眉头微皱,看了罗衣一眼,说道:“我们习武之人,不在意这点冷热。何况师姐喜静,你不要总扰她。”
万斩风还不知道两人的事,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师姐弟关系。他这句话既尊重了不爱跟人亲近的师姐,又教训了言语莽撞的师弟,对他的身份来说,恰到好处。
但方旭之却不高兴了,他很明显地在脸上表现出来,往罗衣身边靠近一步,说道:“我怎么扰师姐了?师姐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大家融入,并不是不想跟我们亲近,你们都误会她了。我这是在帮助她,对不对,师姐?”
万斩风有些惊讶,往罗衣看去。
罗衣挑了挑眉:“我那么傻吗?连跟人亲近都不懂?还要人来教?”
听到这句话,万斩风低低地笑了。
方旭之被他笑得脸上很难堪,只觉得被打了一个耳光,他脸上微微泛红,丝丝怒气从他眼中涌出来。
万斩风察觉到了,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聊。”
几个纵身,很快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