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泽!如果你要银子,我写封信回家,我爹会给你的!”白婷婷挣扎着喊道。
张义泽冷冷地看着她:“写信回家?你爹岂肯放过我?”
“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她凄苦地喊道。
张义泽的神情顿了顿,随即扭头看向青楼的人,叹气道:“我没想到她怀了身子,恐怕你们要等两个月才能叫她接客了。这样吧,三十两银子好了。”
最终,他把她卖了三十两银子。
白婷婷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义泽!你畜生不如!你会遭天谴的!”
她被堵了嘴,套了麻袋,带进了青楼。
青楼的人给她灌了落胎药,她活生生地感觉到有什么从身下流出来,心肝肚肠痛得犹如寸寸断开一般,悔恨难当。
想到接下来要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一时绝望,萌生死意。
但青楼的鸨母凉凉笑着,对她道:“你这就死了?不想看看你那好夫君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一句话将她从鬼门关拉了过来,她咬着牙活了下去。却不肯做千人骑万人枕的事,生生划破了自己另外半边脸,又在手臂、胸脯、腿上全都划出丑陋的痕迹。
鸨母虽然恨她心狠,却也敬佩她的意志,叫她做了粗仆,不死不活地混着日子。
直到两年后,传来张义泽高中状元,娶了大官的千金为妻的消息。
“我恨!恨他,也恨我自己!”
“他骗了我!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你帮我骗他!狠狠骗他!让他也尝尝我受过的苦!”
亲,私奔吗
接受完白婷婷的记忆,罗衣心中叹息。多好的姑娘,虽然脸上有些瑕疵,却是真的温柔善良。如果能得一好夫婿,该有多么幸福美满的一生?
她收回心神,将目光投向身前的男人。
他刚刚说:“这一世,你未嫁,我不娶。”
正是白婷婷第一次决定见他,他哄得她怜惜他,允诺对白老爷说资助他读书。
他此刻表现得那样感动,脸上满是情真意切,眼中全是欣赏与爱慕。
谁能料到,他后来做出那样的事?
“公子说这样的话,委实折煞我了。”罗衣敛了眼睫,垂下头去,做出一副不胜羞怯的模样,“我先回去了,公子保重。”
既已知道他就是此次任务的目标,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目的,罗衣觉得不必和他多加纠缠。当下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跑出了园子。
身后传来张义泽有些惊愕的呼唤声,她头也不回。跑出一段距离后,脸上故作的羞意便不见了,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她放缓脚步,漫步在这座婉约秀美的府邸中,把白婷婷和张义泽之间,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首先,是两个人的相遇。张义泽不小心撞到白婷婷的马车,才机缘之下瞧见她的面目,由此对她一见钟情,展开热情追求。
罗衣并不认为,那真的是一场“机缘巧合”。首先,车夫不会莽撞到在人多的地方快速驾驶,因此根本没机会撞到人。其次,张义泽并不是风吹就倒的弱质书生,他读书游学多年,早已锻炼出一副强健的身体,就算马车失控,他也没可能躲不过。
最重要的是,在白婷婷后来和他私奔的路上,她发现他是一个好逸恶劳,除了读书肯下功夫之外,任何事都要别人操心劳力,自己绝不肯沾手半点的人。这样的人,指望他去赚钱养活自己,读书游学?
由此可以肯定,那场意外,是张义泽的算计。他看准了,扬州城里最好骗的人就是白婷婷——她家中有钱财,她本人因为容貌的缘故,又是一个自卑孤僻、天真单纯、没有防人之心的姑娘,只要稍微哄一哄,就上手了。
他甚至算计到了白老爷——家中女儿容貌有瑕,一把年纪了找不到好人家,心中如何能不急?见到他这样有才有貌有痴情的男人,如何会不意动?
他什么都算准了,也什么都得到了。唯一没算到的是,在他骗了白婷婷的身子后,居然会被白老爷撞破,为此打乱了计划。
他的计划是,骗了钱财,俘获了白婷婷的心,再得到她的身子,就远走高飞。他甚至早已经准备好了行囊。
在白婷婷的记忆里,两人从白府出逃后,先到了他住的地方,他抓起行囊就走,没花片刻的工夫收拾。他对白婷婷说,这些书都是他的宝贝,他从来都是这样放的。白婷婷没起疑,但现在想起来,他分明早有离意。
他原本计划里,根本没有带白婷婷一起走。后来之所以带上她一起,恐怕是因为记恨白老爷扬言要打断他的腿,还把他关起来。他认为白老爷瞧不起他,为此生出报复之心,把白老爷的宝贝女儿拐骗走。
私奔的路上,他待她一日不如一日。白婷婷当时已经有所察觉,但她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装作不知,仍然好好待他,希望能让他回心转意,像以前一样对她好。
罗衣一路走到白婷婷的房间,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