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文听罢,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偏头朝罗衣看过来。
他从来没用这样盛极的容貌面对他,罗衣忍不住遮了遮眼睛:“啊,晃眼睛了!”
惹得傅老将军和齐老大人哈哈大笑。
最终,齐子文艳压文士,武压武士,脱颖而出成为长公主的驸马。
“他不过就是穿了一件好衣裳!”
“他不过就是比我多使了一招!”
被淘汰的公子们悻悻离去,出得宫门后,又都叹气:“谁叫他是齐子文呢?”
齐子文的名声显于十二年前。那时的他刚满十岁,已经饱读诗书,言辞机变,叫众多学士都汗颜。而且,他容貌生得极好,品性又端庄,堪称绝世良配。他爷爷又是首辅大臣,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品貌,这样的才学,谁不想要这样的女婿?
然而天妒英才,一场大火烧毁了他的容貌,烧毁了他的嗓子,他从人人追捧的天才少年变成人见人惧的丑陋怪物。
他喜欢的红衣不再穿了,他喜欢在清晨大声读书也不再读了,他变得沉默又乖僻。
齐老大人致仕,带他离开京城。年复一年,他渐渐被人遗忘了。
“难怪你会腹语,还懂医术。”洞房花烛夜,罗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剖心扉的貌美驸马,终于明白了他的种种异常。
走后门获得入选资格,一举夺魁的驸马爷,此时将他的公主殿下按在身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我不再对你隐瞒,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嗯。”罗衣点点头,“我相信你了。”
然后她看到齐子文的眼睛闪了闪,脸上浮现出一丝赧然:“那你能告诉我,你赈灾的银子从哪儿来的吗?”
他自始至终没有想通,罗衣到底怎么变出银子来的?
罗衣愕然看着他:“我的驸马大人,你非要在今天,在这种时候,问我这个问题吗?”
齐子文抿了抿唇,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想不出来,我难受。”
他从小就有这种坏习惯。一旦想什么问题想不明白,就始终是个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头,总也过不去,非得想明白不可。
罗衣的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他很久了,只是因为各种事情接踵而来,总是打断他,让他经常忘了去想,才勉强度日。但是一旦闲下来,他就忍不住去想。
“真的很难受?比这个还难受吗?”罗衣不怀好意地笑着,手向下伸去。
齐子文身子一颤,喉咙里发出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声音:“你、使、诈!”
一室香暖。
第四卷 :你尚主啊
你尚主啊
红烛燃烧,红帐轻摇。
这是一间喜房,并且看着室内的华丽程度,仅仅稍逊色于她的长公主府。一应用度,一应摆设,皆是精贵细致之极。
和齐子文大婚的场景依稀在眼前,然而此时此刻,她已经和别的人拜了堂、成了亲。接下来,还要洞房。
罗衣转动着视线,将周遭的事物收入眼中,慢慢接受新的身份、新的任务。
这具身体叫窦盈盈,是霄国的公主,皇后的亲女。因为容貌可爱,性情天真,很受皇上、皇后乃至太后的喜爱。她无忧无虑地长大,终于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一回,她私自上街游玩,碰到了一个叫沈云毅的男人。
窦盈盈因为玩得开心,没有仔细看路,不小心崴了脚。就在她又痛又无助时,沈云毅出现了。他好心地扶起她,送她到路边,一路体贴关切,照顾有加。
他非常有君子风度,言语之间,举止之间,没有半丝叫人不快的轻薄之处。窦盈盈见他年轻俊美,每每看过来时温柔关切的目光,忍不住怦然心动。她羞涩地问了他的名字,说过后登门致谢。
沈云毅一开始是拒绝的,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才无奈地说出自己的姓名和住址。窦盈盈回宫后,便羞涩地向皇上提出,她想招驸马。
皇上依着她给的名字和住址查过去,赫然发现那人是他不久前钦点的探花郎。探花郎年轻俊美有学问,本是一桩美事。唯一不足的是,探花郎早已成亲,并且他的妻子陪伴他度过了很多艰苦岁月,不能轻易休弃。
窦盈盈听到这些,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很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皇上看不过去,便狠了狠心,强行拆散了沈云毅和他的妻子林氏。为了堵住他们的嘴,他给林氏赐下了许多的财物,还有一间很大的宅院。
皇上告诉窦盈盈,沈云毅和他的妻子早已感情淡薄,听说公主喜欢他,他很高兴,跟妻子和离了,她可以招他做驸马。
窦盈盈高兴极了。
然而成亲后的生活,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在她印象中温柔体贴的沈云毅,在床上却是非常粗鲁,不仅弄得她很痛,而且言语低俗不堪,常常弄得她面红耳赤,羞愤不已。他却对她说,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要她不要害羞。
好在沈云毅晚上虽然粗鲁,白天在人前仍然是温柔体贴的,她喜欢的便是温柔体贴的他,便常常在白日里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