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们,栽到她手里的也不知有多少,罗衣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里长大的土妞,也妄想跟她耍心眼?
罗衣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进了城后,便打量起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挑着担子四下吆喝的货郎,以及来来去去的行人。
她已经知道每次做任务赚的银子,并非全都是一场空,而是有固定的部分会存到她自己的户头上。因而,对赚钱一事分外热切。
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是普天之下的真理。她接下来将有七年时间做胡二妞,如果想要好好的生活,最好有大笔银子。
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把这具身躯护理好。可不论是摆脱营养不良的干瘦模样,还是一头枯草似的头发,又或者布满老茧和伤疤的一双手,都需要很大一笔钱。她户头里的区区几十两银子,远远不够。
罗衣在城里走动了一圈,观察后发现,这里的物价与上个世界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想要买下一间与胭脂记差不多的铺子,也是需要两千两银子左右。
她手里的银子刚好够买材料,离买铺子还差得远。不过,若是租一间铺子的话,便不需要那么多。
在城里走动了一圈,罗衣挑了个茶馆,进去歇脚。
茶馆里的伙计见她模样寒酸,一脸的嫌弃,开口就要赶她,却见她指尖捏着一块银锭,顿时眉开眼笑:“您里面请!”
一面引着她往里走,一面热情地道:“您来得巧,我们白先生刚得了新的戏本子,一会儿就说给大伙儿听。您先坐着,茶一会儿就上来。”
罗衣被他引着来到戏台子下面坐了,不一会儿,茶水和小吃上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登上台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儿给大家说一个《贤妇》的故事。”
这是一个极富有说书经验的先生,当即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地说起来。
罗衣听了一段,眼里泛起讥嘲。
简直可笑!
这个叫《贤妇》的话本子,与胡二妞的经历何其相似?
一个沉默老实的农家妇人,嫁给了一个极有才华,却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她每日辛苦操劳,无怨无悔地供书生读书,一供就是十八年。终于,书生出人头地,她却贤良地自请下堂:“我配不上他,他这样有才华的人,该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陪在身边。”
“多好的妇人啊!”
“哪像我家的臭婆娘?我敢看隔壁的小媳妇一眼,她都要拧掉我耳朵!”
“若世间妇人都如此贤良该有多好?”
台下,响起一片交谈声。
“嗤!”只有一个不合群的声音,在罗衣的对面响起。
在白先生说书时,茶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个年轻男子与她同坐一桌。罗衣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因为他坐下之前,特意请教了她,可否同坐?
他的眼神虽然没有多少敬重,却绝对没有轻慢和不屑,很是客气。听书期间,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又拍桌子又唏嘘的,因而罗衣对他的印象不错。
此时见他嗤笑,便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个本子不好?”
“好个屁!”年轻男子顶着一张络腮胡子的脸,看起来极不好惹,一张口更是不客气,“人人为己才是世间常态,再卑微渺小的人物也会为自己着想,他这话本子里的妇人一心一意供出了个好男人,为的什么?难道不是以后自己和子女们的日子好过?”
“依我看,这妇人绝不是自行求去,多半是她那男人长了双富贵眼,以势威逼,迫她离去的!”
没想到还能碰到一个明白人,罗衣有些高兴,点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
“你也有同感?”年轻男子睁着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罗衣这才发现,年轻男子虽然长相很是粗犷,但却生着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她微微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是。这戏本子也不知道谁写的,一味掩浊去腥,把苦的说成甜的,把坏的说成好的,实在没意思。”
坐在对面的男子长吁短叹:“可不是?”
他眉头紧锁,一脸愁容,让罗衣不禁好奇起来:“不过是听个戏本子,兄台为何长吁短叹?”
“我祖母要过六十大寿,她老人家最爱听戏,我满城的找戏本子,就是找不出一个好听的。”男子愁得直抚眉头,“我祖母的性子最硬,我若找这样的戏本子给她听,非被她打断腿不可。”
罗衣心中一动,手指不经意间敲着桌面,忽而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故事?”男子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罗衣一笑,说道:“我这个本子,叫做《霸道村姑爱上我》。”
那白先生讲了一个《贤妇》,惹得台下听众如此喜欢,可见故事是好的。偏偏这男子不喜欢,想来是表达的内涵他不喜欢。既然如此,她就给他改一个。
“在小牛庄,有一个姑娘姓古,爹死娘改嫁,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