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外流出这些照片还能有谁啊?
若不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谁能帮商容拍这种暧昧的照片。
不也只有跟商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才有这机会吗?
方逮心知肚明,也没有多少难堪,倒是愤怒商容为什么全然把自己交给那男人,也生气他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让商容知道人心险恶,不管多爱的亲密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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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风,方逮开着窗独自呆坐在办公室很久,他在办公室里抽烟,直到有些抽急了才咳了起来,他亢奋的跟烟灰缸里的灰烬一样堕落,连一点想睡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没勇气去点开商容给他发的讯息,更没勇气去问她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随手把工作证往抽屉里一丢,整个人烦躁的往椅背上躺。
他懦弱的躲进黑暗跟弥漫的烟味里。
从小时候,方逮就只给自己赋予了单一的悲剧色彩,像是无形的催眠诅咒自己
总是诉说着,他的生命是会失去光影的,他这个人是只能独坐暗角阴暗的,跳动的心是会失去生命,让血液流淌直到慢慢凝固的。
因为命运之神又何曾眷顾过他?
给了他一手烂牌,又死命地想把他踩到最底,把他丢到最低层去品尝最卑微的生活,只能伏低做小,看尽冷暖的滋味。
他的骨头像是开始风化脆裂,他不想起身,毫无积极生活的念头,他只想找个阴暗处躲起来,无视即将天亮的天空。
他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丝毫没有任何该是青壮年的豪情壮志,他不知道这些年来的努力的衔泥刁枝砌瓦筑巢是为了什么,他成全了别人的圆满家庭,他的双手给了别人希望,自己的人生却过的一团糟。
商容的出轨跟遗漏出来的痕迹,无疑是朝他的心口上狠狠地凿开了一个洞,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觉得好累啊!
这些年的努力,好像都白费了。
放手吧!放弃吧!不要再回头了。
他的耳边,似乎有条幽灵钻进他的耳膜,对着他的脑海无形的诉说,重复的诉说,他从小到大所遭遇的悲苦跟不公平。
那抹魂,幽暗的盘徊在半空中低语,在医院的墙边穿墙而过
不管在怎么努力,方逮你就是条在幽暗里苟延残喘的蛆虫。
否则,为什么连与你有着十个月血脉相连的女人,都能忍心的割舍掉你?
承认吧!不会有人爱你这般阴暗卑微,不会有人以心寄魂的去爱你。
你母亲没爱过你,商容也没爱过你,你也没爱过你自己,不是吗?
他微微发颤的拿起桌上的笔刀,看着那锋利的样子,闪着最皎洁的光辉,他想起手术房里鲜血的颜色,他知道只要下个瞬间,这笔刀划破他自己的皮肤,在往下划断了他身体的动脉,他的鲜血就会无所奔尽的涌出,不到几分钟他就会死去了,也不用再那么累了。
也不用在乎,谁爱不爱他了。
这一辈子,在那间潮湿阴暗的地方所出生,也被遗弃的方逮,就都与他无关了。
他这种人,就该早些屈服命运,不该去争。
方逮紧咬的牙关,微微使脸上的肌肉紧绷,握着的笔刀就离皮肉动脉近乎切肤,只差一瞬间的冲动,血就会漫流至他的胸口大腿,直到干涸成最后一口气。
寒冷的冬夜,他满身发汗,全身像是大汗淋漓过一回那般。
可是手机突然的震动,突然打断他的思绪,把他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黑夜里,手机的震动突然响着,他遥看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微微发亮,那亮度,像是他跟商容一起漫步在东湖的登山步道上,彼此紧握着对方的手,商容倚着他的肩膀,就遥赏望着的萤火虫。
顿时,再近看,商容的睡颜就近在他的眼前。
他红着眼,漫着鼻酸伤心的冲动,又恍然一愣,心里只直想着,
要是他死了,那商容一个人该怎么面对这些伤害?
她一个人,在黑暗中会不会害怕?
她绝望时,如果需要他,那该怎么办?
他不在了,商容会不会伤心欲绝?
如果他就这么轻易死了,他身上所遭遇的那些不公平苦难,他要去找谁讨要?
十八层阎罗,可不管人间的事。
这些人间事,他得以人间法、人间理,人间策,去尽己所能的,去替他自己跟商容给讨要回来。
一想起商容,他就失神的慢慢放下笔刀,窗边突然飞来了一只冲冠的黄嘴八哥,以啄音快速清脆的啄击了数下他办公室的窗户,迫使他听见声音,立马转头就见到外边的天空,已经微微的亮了起来。
他突然记忆起,市里曾有女子被男友偷拍性爱照,不小心流出后,女子愤而羞愧的跳楼寻死,到医院时就已经迟了。
他不禁有些担忧,商容要是知道自己被真心喜欢过的男人背叛伤害,害的她身败名裂的话,她会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