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完全无法与之对抗。
但眼下事实无法转圜,没有实际证据,再不愿他们也要放人。
桌前的齐诗允听到自己可以离开的消息非常讶异。坐在这里被审讯的几个钟头内,她不是没有想过雷耀扬会安排律师或谁来,可怎么也没有料到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又真实的噩梦。
但不等她多想,一个年轻ada推门而入,已经拿来纸笔放在她面前。
女人凝神几秒,紧握住原子笔,如释重负般写下自己姓名。
再走出警署时,天色已晚。
夜风吹过她发尾,驱散了一些审讯室的窒闷感觉。齐诗允只觉得满身疲惫,神情也变得恍惚。
她一边走下台阶,一边翻查手机里的未接来电。
有施薇、有阿ben、还有几个陌生号码,但唯独没有方女士的电话。
“哔哔———”
正觉得奇怪想要拨通阿妈电话时,街边突然响起几声急促的鸣笛声。
女人定睛一看车牌,是雷耀扬那辆相对低调些的虎头奔。
她站在原地愣了须臾,脑海里想起刚刚在审讯室里经历过的种种,想起围绕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各种问题…脚步忽然沉重得无法继续迈出。
不到一分钟,只听到车门打开又迅速关上的声音,雷耀扬已经快步朝自己走来,但是脸色也并不比她好看多少。
方才,他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她平安无事走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察觉到她神情不对时,心中又骤然一紧。这一刻,他思绪万千。即便是最轻微的审讯方式,也不应该是由她来承受。
下午抵达警署那一刻,他恨不得冲进去替她承受。
但这几个钟头内,大哥雷昱明同样深陷险境毫无音讯,自己已是分身乏术,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将要全军覆没。
齐诗允站在比他高几级的阶砖上,望见他满眼的担忧紧张。
两人对视了片刻都没有说话,直到雷耀扬牢牢牵着她手慢慢走下阶梯:
“对不起,让你在里面呆那么久。”
“你被带走半个钟后施薇联系到我我才知道…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几个差人我已经让周律师投诉他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影响你的正常工作。”
听他解释完,女人摇摇头仍旧沉默不语,只任由他温暖的手掌牵住自己。
回到车内,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幽幽绕进鼻腔,后调里劳丹脂与雪松温和相融交汇,现在就是一剂安抚她复杂情绪的良药。
启动车子,雷耀扬打着方向盘转弯,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他再也不愿踏足的鬼地方。
“伯母那边我已经提前讲好,我跟她说带你出去吃饭,你回去不要说漏嘴让她担心。”
“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
“雷生,有没有觉得这样过很累?”
“讲一句谎话,总是要用另一句谎话来圆。”
齐诗允出声打断他的嘘寒问暖,侧头倚靠车窗望向满眼灯红酒绿,瞳仁的真实颜色被街道上斑斓霓虹掩盖。
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因为她有预感阿妈迟早都会知道,且一定会在他彻底洗白之前。
而这句话却被身旁的男人听进心里。雷耀扬唇角向后拉扯了一下,就像是猝不及防被刺痛了神经,有些气恼。
自己明明是在为她着想,怎么进了一趟审讯室出来…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班差佬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许久没听到她说这样尖锐的话,指节下意识的握紧方向盘,雷耀扬余光撇她一眼又回视前方,语调也变得严肃起来:
“都是差人的审讯套路而已,不要当真。”
“诗允,你该相信我的。”
女人转过头,凝望他在电光灯影的变幻中晦暗又清晰的锐利轮廓,竟觉得有一瞬陌生。
她确实相信他,他对她的爱是真,对她的好是真…但他的黑道身份也是真。
她没办法不在意那些刺耳的话。也没办法不在意他们身处的环境已经何其危险。
“…那你告诉我,今天我能平安无事出来,你做了什么?”
“还有雷昱明…他到底是失踪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出来之前,有位总警司说要重新安排人手去查……”
此时,车子已经出了海底隧道,路过帝苑酒店时,雷耀扬才缓缓开口:
“你今天被带走当然都是因为我,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雷昱明的失踪,不过是恰好能将计就计把你带走的借口。我猜他很有可能是被绑架。”
言毕几秒,男人叹口气,竭尽所能地安抚她:
“诗允,你今天累了,不要多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不想返工我替你跟施薇告假。”
齐诗允继续直视认真驾车的男人,对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反而更加忧心:
“背后策划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