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实际上是赤 裸裸的试探。
伊文心下嗤之以鼻,面上一派懵懂,装作听不懂,表现得像一只恋雄父的雌崽:“我只要我雄父,其他的我都不关心!如果找不到雄父,我宁可跟他们武盟同归于尽!”
“诸位也不要说我不顾大局,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我的雄父,给什么都不换!”伊文义愤填膺、狠声大嚷道。
话音落,频道里响起了几声呵斥和零零碎碎地安慰。
财盟成员都有哪些虫,伊文暂时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展现出愚蠢的一面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放松了许多。
财盟成员所需要的,是一只能够创造利益的领导虫,相比于柏谙那只老狐狸虫,他的雌崽显然对诸事阅历不足。
财盟的盟主并不一定非得是柏谙公爵,倘若伊文值得信任,换一位初出茅庐好拿捏的盟主,他们是不会反对的。
安尔雅一直在雄主身边
耗时半小时,伊文结束“战斗”,确定无虫监视,给唐煜发了消息汇报进度,但不知道他哥夫在干嘛,没回复。
唐煜当然不会回复,他虫在治疗仓,光脑还丢在沙发上。
不管暗处局势如何变化,明面上的虫族正处于多事之秋,安尔雅作为新晋的虫族元帅,军务繁忙到推卸不掉的程度。
唐煜并不是不讲理的虫,在身体稍微好转一点后,见安尔雅的光脑不停地往外弹消息,便强行克服了心里对雌君的依恋,把虫从治疗仓放了出去。
眼下的虫民比他更需要安尔雅。
独自在治疗仓内躺了五个小时,已经超出了胃炎的最长治疗时限,唐煜才算缓过要命的难受劲儿,从药水中爬起来,敲了几下治疗仓的外壁。
安尔雅虽然离开治疗仓内,却并没有走远,就守在旁边,听见动静就暂时关掉自己这边的摄像头,打开盖子把雄虫从里面捞出来。
“雄主,您感觉好些了吗?”
比起往常,安尔雅明显对唐煜更加上心,指尖在他的肚子上画圈按揉,仔细感受他的体温。
“嗯。”唐煜提不起精神,有点黏虫地抱住安尔雅的手指,看了一眼他光脑屏幕上的时间,“你午饭吃了吗?”
安尔雅自从昨天癞蛙出没后,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饭,更没有睡过觉,是虫都不能这么熬,唐煜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扛不住。
“服用过营养剂了。”安尔雅把唐煜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铺好不久前送到的定制款迷你枕头被子,用大块毯子遮住雄虫的身体,帮他换睡衣,言语很是轻缓,“这些不需要雄主操心,雌虫没有您想象的那样脆弱。您好好养病就可以了,别的都交给我吧。”
膝盖的位置有桌子遮挡,是一会儿打开摄像头也不会被看见的地方,安尔雅眼中带笑:“您在这里休息,若是还不舒服,一定要叫我,安尔雅会一直在雄主身边。”
唐煜已经躺过家庭版治疗仓,如果身体还是不肯好转,就需要去医院了。
“好,小年糕你注意不要太累。”唐煜没有推脱,顺从地躺在安尔雅膝头,心中的不安和焦躁依旧挥之不去,搅得他浑身不适。
安尔雅用能量围拢成一个半圆形的无声无光范围,为唐煜提供舒适的休息环境,指尖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脊背,哄虫入睡。
待雄虫总算是闭上眼睛,安尔雅将头偏到角落里:“雄主他呕吐过好几次,胃里是空的,是否需要喂些东西?”
濛锰从始至终站在离治疗仓五步远的位置,听见安尔雅问话,直白地摇头:“元帅,唐组长现在还没有痊愈,胃部炎症需要禁食禁水,如果今晚胃不再继续疼,明天可以试着喂一点软烂的食物。”
见安尔雅依旧担忧不减,濛锰禁不住多嘴了几句:“元帅,唐组长最近除了体型变小,是不是还遇到别的事了?”
他斟酌着言辞,尽量解释清楚:“属下的意思是说,唐组长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或者更加直白一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吓到他了?”
安尔雅揉着唐煜肚子的指尖顿住,遂缓慢地抽了出来,并不欲多言:“身体变得这么小,难道还不足以吓坏一只雄虫吗?”
“寻常雄虫是可能的,但属下不认为区区缩小药剂能让唐组长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唐煜当初经历血脉返祖,筑巢期都是自己扛过去的,濛锰看在眼里,他不认为这样的雄虫会被不痛不痒的事情吓到。
安尔雅垂下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雌君当得非常不称职。
唐煜对诸事表现得太从容,以至于安尔雅繁忙中忘记自己的雄主刚刚从死神手中逃脱出来,他再晚到一步,雄虫的头就会被雌管所长敲碎。
他不留余力把前世的事情讲给唐煜听,那些刻意模糊的细节压根不足以诓住洞穿秋水的雄虫。
可他却转头扎进工作中,忽略了雄虫因心情差胃口不佳,也没有想过他会突然生病。
唐煜说过,比起勾心斗角,他更喜欢和平的世界,抛开无数光环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