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奕宁点头,“他猖狂不了几日了。劳大人,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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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莽背着刀,脚步匆匆地进了总督府。他即将要代表宇文佑樘去跟东突厥可汗谈判,此时来总督府,是为警告陈和,切莫轻举妄动。
奕宁在冀州与此处的活动并不是全无踪迹,宇文佑樘等的就是这个,猎物即将落入陷阱。
可阉人陈和这些日子却不怎么安分,他好像看明白了自己作为牺牲品的命运,妄图做些激进的举动,想逆天改命。
见周莽到来,陈和客气地将他迎了进去。两位美人笑眼盈盈地围绕在年轻高大的完人身边,为他端茶倒水。
“周大人,三皇子可是有什么指示?”陈和怎么不知周莽为何而来,虚情假意地问道。
“吴炳他们没守住冀州,你要确保关嵬骑断供。除此以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周莽挥开美人捏肩的手,冷漠地说道。“我警告你,不在分内之事,不要做。”
陈和哈哈笑了几声,“呵呵呵,周大人,你我是同僚,都是三皇子的狗罢了,狗与狗之间,还需要互相吠叫吗?不过你我也有不同,你是三皇子从小养大的家犬,而我是他捡来的弃犬,你自然是--≈gt;≈gt;对主子更衷心些,对吧?”
周莽一把将陈和摔在椅子里,“你给我闭嘴。”
“你瞧,一不合,怎的还呲牙呢?”陈和已有些许疯癫,做了个狗呲牙的动作,使周莽恶心地松开了手。“主子交代的事情,奴才自然会好好办,做奴才的,要多多为主子分忧才好。”
周莽转身欲走,陈和却叫住他,“周大人,这里风浪大,你有没有为自己找好退路呢?”
听完这句话,周莽大踏步离开了。他带了一队人,出关奔向草原上的铁勒部。陈和的嘴脸和话语还在周莽心里徘徊,退路吗?他们还有退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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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宁在陆骁的硬板床上加了两层垫子,和衣躺下。这里的一切都太干净了,陆骁似乎更常住在军营,没在此处留下很多痕迹。
越是这样,奕宁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象那人寓居于此的情景。陆骁的生活很简单,但并非没有些小习惯。他喜欢把刀立在床头,衣裳搭在刀上,通常睡在床外侧。奕宁侧躺在那个位置上,揣度着陆骁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那柄陌刀大概会立在此处吧。
但床上并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奕宁只能将身子缩紧,脸埋在被子里,堪堪睡去。
夜半,奕宁被李熊唤醒。“来人了,陈和已经沉不住气。”
他立刻清醒了,“来了多少人?”
“比我们的人手多,北都指挥府已被团团围住。军粮已经到城门口了,陈和既不想放粮进城,也不想我们好过。”李熊早就布置好防守,奕宁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
奕宁起来穿衣,“陈和本人来了吗?”
“来了,他打着抓叛贼的幌子,正站在大门口。”
“把他引进来。”奕宁没什么犹豫,“日出之时,军粮要出现在关嵬骑军营。”
陈和带了百余个军兵和一班小太监穿过前院,即将进入北都指挥府正堂。
与他想的不同,这府中甚是冷清,昏灯如豆,落针可闻。正堂的门大敞着,里面似乎有烛光摇曳。有个着白衣的人影坐在正堂案后,穿堂风把他的衣襟吹起,也吹得烛火摇曳。
“陈公公,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幽然话语从那白衣人影口中传来,陈和知道其中有诈,让手下搭上弓弩,对准了他,随后走近。
奕宁平静地看着即将沸腾的热水,打开了茶壶盖子,一指身前的坐席。陈和的目光附在奕宁美好的面孔上,坐了下去。
“你曾离开二哥的宫室,投奔三哥,现在又不听三哥的指令,单独前来威胁我的性命。陈公公,你很会投机,但两次都跟错了人。”奕宁将滚开的水注入壶中,绿茶的清香慢慢散开。
“六皇子可还记得我吗?多年前,我因为一点小事被逐出二皇子宫室,也曾跪在长信宫前乞求六皇子的收留,但您看也没看我一眼,只是让宫女把我打发走。”陈和冷笑着说。
“随后你就入了三哥的宫室,一直当差到现在。三哥啊,他最喜欢把我不要的玩意捡到自己手里,这不是个好习惯。”奕宁睨着陈和脸上绷紧的皮肤,“你是一个,周莽又是一个。”
陈和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等到他放下茶杯的时候,身后那些举着弩箭的手下已经全倒在地上,血弥漫在正堂光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