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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又闷又热。
封崖早让丁丁在城中接应,他们非常顺利的就是驾马车混入了京,入京后弃了马车,封崖带着她一路飞檐走壁落在了相国府的后院里。
从善知道相国府基本上所有守卫的位置和时间,她带着封崖避开那些守卫溜到了西院厢房,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幽草应该被安置在西厢房,温江雪住在东院,他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东院连下人都很少。
她在西厢房看到两间亮灯的厢房,一间是绿灵的,那另一间是她曾经住过的,她看着那间厢房里点着的灯火莫名的心里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了一般。
虽然她已经搬到了东院,这房子也不是她的……
那厢房外站着一个守卫。
从善怕打晕守卫惊动了温江雪,便让封崖等着她。
她偷偷摸去了绿灵的厢房,蹲在花丛里推开一线窗,低低叫了一声:“绿灵。”
绿灵正洗完澡穿着亵衣要睡觉,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刚要嚷嚷从善忙道:“是我是我,陈楚玉。”
绿灵眨眼看了看,抓着衣襟惊魂未定的跑过来,推窗一看,更诧异了,“楚玉少爷??你……你怎么回来了?还偷偷摸摸的?”
“说来话长,我就问你一件事情。”从善道:“相爷将陈从善关在了哪里?”
绿灵有些不高兴的瘪瘪嘴道:“别提了,少爷也不知道怎么了,抓了那陈从善回来非要让她住在你之前住的那间厢房里,还不让我们伺候,他自己亲自伺候,那陈从善何德何能啊!”
从善有些泛酸,问道:“相爷……是打算娶陈从善吗?”
“谁知道少爷怎么想的呢。”绿灵也不明白,“人就一直关在屋子里,少爷来看她的时候不让我进院子,他一待就是大半天,我看少爷许是真的要娶她,少爷可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回府,还亲自照顾。就是那陈从善不同意,后半夜里老是哭。”
从善觉得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在难过些什么,她明明知道温江雪说过会纳陈从善进府做妾好好折磨,可她……还是有些吃惊。
她以为相爷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以为相爷并没有那么的恨她陈从善了。
她喘出一口气道:“绿灵,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楚玉少爷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回来?”她不解的问。
“说来话长,总之我和相爷闹了点小矛盾,我不能让他发现我回来了,但是我有急事要见那陈从善一面。”从善简短的道:“你明白吗?”
绿灵眨眼想了想,“楚玉少爷要偷偷见陈从善,不能被相爷知道?”
“对。”从善赞赏的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引开那个守卫,我好溜进去,你……可以吗?”
绿灵想了想,点头道:“我试试看,楚玉少爷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她转身进去披了一件衣服,对从善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
从善趴在花丛里看绿灵走到那守卫跟前,说了两句什么,太低了她没听清,那守卫便点了点头,跟着她往院子外去。
等两人消失在拱月门外,从善爬出来挥手叫来封崖,两个人快步到那间厢房外,伸手一推,门竟然没锁。
从善推门带封崖进去,伸手合上了门。
屋中的烛火一跳,有人虚弱的问了一句,“谁?”
浓重的血腥气扑在鼻翼间,从善转过头去看清屋子里的人就吃了一惊——幽草被捆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双手绑在扶手之上,披头散发,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全是鞭伤,血污透过衣服流在椅子上,和她脚边的地毯上,地毯上还躺着一条带血的鞭子。
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她抬头看见从善,极低极低的笑了一声,“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从善是当真吃了一惊,她走过去,看到幽草被绑在椅背上的双手上横七竖八的鞭伤和烫伤,红红紫紫的触目惊心,这些……都是相爷打的?相爷当真这么的恨陈从善吗?
“快些问。”封崖守在门边提醒她。
从善便收了心神问幽草,“幽草,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想办法让你少受些苦。”
幽草低头笑了笑,“你没有办法,除了温相爷肯放过我,谁也没有办法救我,也不会来救我。”
她身上也有数不清的鞭痕,从善低眼看着她淡声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早说过,温江雪……恨透了我。”她淡的像在对自己说。
她又问幽草:“你怕不怕死?”
幽草抬眼看她。
从善伸手将她的散发拨到耳后,扶着她的后颈道:“你若不告诉我,我现在就结束你的痛苦。”
幽草盯了她半天,终是在她那黑幽幽的眼睛下道:“什么问题。”她太明白,从善做事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