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彦已经回去裴家老宅,病房内除了阮黎,还有阿大与门口的一众保镖。
“阮小姐,您大可不必为了老大的事情担心,养好身体才是王道。”阿大依旧是憨憨的模样。
阮黎柳眉轻皱,眼神带着迷茫,“承彦?什么事?”
“小姐您不知道?”阿大似乎有些诧异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懊恼的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阿大的异样自是惹起了阮黎的注意,微褐色的眸子泛着波光潋滟的水光,沉默了许久,微微恢复淡粉色的唇轻掀,“阿大,你把承彦与老爷子之间的事情都讲与我听听。”
阿大一副为难的模样,挠了挠后脑,“阮小姐,您说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接下来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碰上了阮黎那阴鸷的目光,这目光如此熟悉,竟与老大生气时的样子如出一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畏惧。
思忖了许久,还是决定讲与阮黎听一听。
“既然阮小姐这么想知道,我就把我知道的讲与你听一听,但是绝对不可把我讲给你的事情让老大知道,阮小姐这般心地善良,定是不舍得看我们这些下人吃老大的苦头……”伴随着话语,阿大脸上带着狗腿子的笑。
原来,裴承彦当年来到安城之时,受到了裴老爷子的百般阻挠,似乎是因为与她之间的事情,裴老爷子非是要裴承彦做下这辈子绝对不会娶阮黎为妻并且婚姻大事全凭裴老爷子做主的保证,裴承彦才得以去了安城再一次与阮黎的重逢。
阿大说的津津有味,阮黎却是犹如听天书一般。
重逢?难不成她与裴承彦在很久之前就认识?
脑海中时常想起的那个身影再一次一闪而过……
阮黎抚上了生痛的太阳穴,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儿,显示着她此时的痛苦。
阿大着急喊来了护士。
仔细想来,似乎脑海中一种都有着空虚的一部分,生命中好像是丢失了些什么。
脑海中的身影就是她缺失的东西嘛?
戏中思绪万千,刚刚从急救室走出不久的阮黎身子依旧十分虚弱,渐渐的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裴家老宅内。
裴承彦迈着流星大步进入客厅,裴老爷子依旧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老态龙钟的模样,眼神却是炯炯有神。
裴承彦回来,早已经有家中下人通知了他。
似乎是想先来了下马威,裴老爷子开了口,“承彦,例会上的事情,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是改变不了的决定!别忘了你当初究竟是如何跟我保证!”
裴承彦的步子在空中微怔,随即恢复自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苍蝇般犀利的目光朝着沙发而去,阴沉的口吻,微微透着不可置否,“爷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裴老爷子本就阴沉的脸愈发的黑了些,将手中捏着的茶杯放下,“你现在这是翅膀硬了?”
裴承彦不做声,黑曜石般的眸与窗外化不开的夜幕有几分相似,站定在那里,犹如天神一般。
“浅白马上就来了,你给我把你那张臭脸收起来。”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
裴承彦周遭的空气仿佛已经冻结,眼神似是淡淡的瞥了裴老爷子一眼,却又含着千种万种的情愫,在老爷子脸上稍作停留之后,不顾裴老爷子在身后的气话,径直的上了楼。
叶浅白。
裴承彦森森的眸子望着窗外一样阴沉的天。
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间便有了暴风雨的预兆。
浓而密的乌云遮住了点点繁星,犹如此时裴承彦的心情。
会不会这一辈子,阮黎都不会再想起之前的事情?
老宅的门铃被按响,家中的仆人带着叶浅白来到了客厅。
娇俏的嘴唇,长长的波浪发,精致的眼线,一双杏眸柔若一汪春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只是这眸子中似乎含着一般人读不出的阴霾。
叶浅白在裴老爷子面前站定,嘴角挂着甜甜的笑,亲切的语气,“裴伯伯好。”
裴老爷子方才与裴承彦的不愉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浅白啊,快坐快坐。”
在裴老爷子一个眼神示意之下,仆人恭恭敬敬的在叶浅白面前弯身,“叶小姐,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叶浅白对着仆人也绽放着温柔的笑容,知书达理般的模样,“白水就好,谢谢。”
看着眼前自己为孙子挑选的孙媳妇人选,内心不禁一阵心猿意马,看叶浅白的眸在宅子中四处张望,心下了然,裴老爷子笑道,“承彦有事情在忙,暂时不在家中。”
然而就在裴老爷子刚刚说出这句话时,裴承彦的身影便从二楼走下,未看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径直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裴老爷子阴沉了脸,“站住!”
裴承彦却是未停下行走的脚步,出去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