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警校时成绩出众,所以头半年在缅甸的一切还算顺利。
这时候季绛空出现了,知楠跟组织汇报以后,得到的回复是,这个是假季绛空,真的季绛空一年前就在中国境内被捕了,现在已经枪决了,只不过没有对外公布消息。
组织上让知楠密切观察这个假季绛空,一个连组织上都无法查明身份的人。
知楠把季绛空在缅甸境内使用的手机号提供给组织,组织决定直接电话劝降,以试探这个假季绛空的立场。
季绛空拒绝了,但是这件事她也没有告诉晴霏。
知楠在警校成绩虽好,但是总归是实战经验不足。晴霏最近几次对她的试探都露出了马脚。组织上已经准备安排知楠撤离。
就在这时,知楠收到季绛空电话,缅甸境内跟知楠接头的人已经被晴霏干掉了,接下来就是她。
知楠坐在队长办公室里继续汇报着当晚的情况:
“季绛空在山里找到我时,我怕极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她有备而来,还带了干净衣裤和鞋子。然后一路帮我翻过山,山脚还有一辆越野车。”
“季绛空在下山时为了帮我,摔伤了腿,我们那时候就分开了,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队长说:“这个假季绛空在缅甸没有答应帮我们做内应,但是从调查到的资料看,她似乎也并不是晴霏一伙。”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季绛空就是夏影,并且还跟“张明案”有关,以及“键盘”这个网络好友……
知楠还有一件事没有汇报,那就是车上的林珩。
林珩果然如季绛空说的那样,拒绝离开。知楠没办法,把林珩打晕拖上车,带出缅甸。
知楠在境内小旅馆里一直等到林珩醒来,“对不起,季绛空救我了,她让我带你离开缅甸。我也不能食言。”
林珩摸了摸后脑勺,还很疼,“季绛空?”
“这只是她的假名字。就是开车带你到山脚的人。”
“她怎么样了?”
“我猜应该没事,晴霏很信任她。你放心,我们已经知道她跟晴霏不是一伙的。马上就要围剿行动了。到时候我们队长可以帮她正名。”
“你能帮她正名?那么她不会被判刑?”
“还是要看证据。不过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留在晴霏身边,但是确实没有她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
知楠跟林珩互相留了电话,“我要回组织报到了。”
夏影醒来时,自己躺在一间破竹楼的二层房间里,身上疼到动不了。她缓了许久,才明白过来,自己手脚都被捆在床上,但是身上的伤口都被仔细包扎过。
“醒了?”晴霏坐在旁边的竹椅上。
夏影扭头看到了晴霏,“你怎么还不走?”
“你自己都这个德行了,还有功夫管我走不走?”
“知楠一旦回去,他们必定会立刻行动。”
晴霏抬起她的头,让夏影喝水,问她:“那你呢?”
夏影说:“你就别管我了。”
晴霏直接把杯子扔了出去,砸在竹墙上,“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我不如你那个中国情人吗?她是警,你是贼!你们没结果的!”
晴霏掐着她下巴说:“杀人,越货,偷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我,够判十几回死刑了。咱俩才是一路人。”
“咱俩,不是一路人。”
晴霏坐回旁边的竹椅上,仰起头靠到椅背,不让眼泪流下来,“从小到大,没人关心我的死活。我十四岁的时候,是我妈亲手卖给毒贩的。所有人都只是从我身上索取,从我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我已经被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可是,在瑞丽那个店门口。当有人围过来的时候,你居然保护我。你明明知道我一路把你拉向深渊,你明明有机会离开的,可你留下了。为什么?”
“现在,你又不肯跟我走,到底为什么?!”
夏影笑了,“我从小跟外公在山里长大,只知道弱肉强食,不分是非,不明善恶。我七岁那年就亲手害死了镇子上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我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才是捕食者。可是,他们却死了。就像大象踩过蝼蚁。我那时就知道自己心中住着怎样的恶魔,我需要日日夜夜小心地压制这恶魔。”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这恶魔太自由了。”
晴霏起身,坐到夏影床边,俯身看着她,“你的中国情人才是你心里的恶魔!不是我!”
“我不能离开她,她是恶魔的牢笼。”
“可她也是恶魔的饲养者!”
夏影看见晴霏衣领里还带着那块紫檀无事牌,“晴姐,我劝你走之前把这块牌子还给我。”
“为什么?”
“里面有定位装置,你带着它等于告诉警察你在哪儿?”
晴霏不可置信地把紫檀牌子摘下来仔细察看,果然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拼接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