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卫含章僵立几息,还是缓缓回身,同萧君湛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似乎被她的一段话惊的不轻,萧君湛还在愣神,见她回头,眼眸中有光在微微颤动。
卫含章抿了抿唇,心中暗道了一句‘能屈能伸’后,福身道:“今日是我出言无状,希望世子您不要介意。”
萧君湛静静的看着她,卫含章毫不避让的对视,良久,良久,他忽然笑了,站在空旷的庭院中,眸光明亮温和,犹如仙姿玉树。
卫含章被他这个笑晃了眼,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走到面前,胳膊上出现一双手,微微收了力道,被他圈进怀里。
“冉冉,”耳畔男子的声音低沉温柔,“你为何这般招人喜欢。”
冷调木香的气息灌入鼻腔,卫含章迷茫的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将人一把推开,扬手就要赏这个登徒子一记耳光,半道被握住手腕阻止。
“乖,不能动手。”萧君湛笑意不变,温声道:“我一时情难自禁,以后不这样了。”
这一巴掌打下去……
“我看你是时时都情难自禁……”真想怒斥一番这个登徒子,又想到江家人的生死都还由他掌控,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就算气的咬牙,卫含章也只能忍住,几乎要憋出内伤,气急道:“你自便吧,我要回去了。”
这回她毫不犹豫拉开院门,溜回了家。
只余萧君湛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院门,指尖微捻,似在想着什么。
周围几位侍从均不敢大声喘气,宁海等了许久,察觉他家殿下心情逐渐平复,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躬身道:“殿下,定国公世子在宫里等候召见。”
萧君湛微微一顿,回转身来,却没有急着抬步,而是轻轻唤了声宁海。
宁海赶忙道:“奴婢在。”
“你可是疑惑孤刚刚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孤的太子身份?”
“奴婢不敢。”宁海恭谨道:“只是……奴婢瞧卫姑娘对您并非无意,若是将身份告知,或许……”
“她误解孤的身份这么久,突然告诉她,孤不是燕王世子……以她的性子,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萧君湛眸光幽深,有些事,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没想到瞒的越久,反倒越是难以启齿。
由爱而生怖,他怕极了那姑娘一气之下再不理人了。
“殿下,”宁海忍不住劝道:“您的身份总不能一直瞒着,叫卫姑娘误会您是……”
想到冉冉刚刚的言论,萧君湛眼眸一动,心里爱的不行,连带着声音也轻柔了些,道:“等孤先把江家的事给她办妥当了,趁她心情好,再同她坦白吧。”
只望,那姑娘别真同他计较才好。
………………
忠勇侯府,静雅堂。
虽然早有准备,心里也知道像顾氏这等捧高踩低人家的亲事黄了不可惜,但江氏还是深受打击。
这些日子她又是操心在佛堂自尽未遂的长女,又是忧心娘家的案件,偏偏自己一妇道人家帮不上忙,只有幼女在膝下陪着宽慰时,才勉强支撑。
现在连幼女的婚事也黄了,哪哪都不顺,江氏心神累极,晚膳后便歪靠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醒来时,床边已经坐了丈夫的身影。
今早,顾家上门时,卫恒不在府上,午间忙于差事,也未回来用膳,等散值后回府,去了主院亲娘那请安,从柳氏口中才知道幼女的亲事黄了。
身为父亲,他还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事儿的。
正敛眸坐在床边,见妻子苏醒,端了一碗温着的药,道:“先把药喝了,府医来把过脉了,你郁结于心,血脉不畅,日后少思,多休息。”
江氏没有说话,阻止丈夫亲自喂药的举动,接过药碗自己服下。
才放下碗,嘴里就被塞了粒梅子,她愣了愣。
卫恒收回手,道:“药味太重,吃点酸的压一压。”
江氏苦笑了下:“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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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长女出事起,她便吃惯了这苦涩的药味。
卫恒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
用过晚膳后,江氏便散了头发,身为卫含章、卫含月两个美人的亲娘,江氏样貌自然不俗。
即便已经三十好几,又遭遇连番打击下,姿色也并未消退多少,此时灯下美人如玉,能让人迷了眼。
江氏再度躺下,柔声劝道:“今早听沈氏说,成儿似是病了,老爷去看看吧。”
卫恒沉默半晌,说:“夫人也病了,我陪夫人。”
…………
夫妻俩静静的躺在床上,屋内一片漆黑,初夏的月光不算亮,黑暗中不可视物,也能遮挡面上的情绪。
江氏呼吸平缓规律,但卫恒知道他的妻子并没有入睡。
大夫说了,她思虑过重,已经许久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