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与爱笑的女孩了。
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对方变了。
他忽略的一点是,经年累月后,都变了。
是的,都变了。
都不再是那双傻傻地想在一起的小小生灵了。
第三部 心理大师 模仿
前言
艾滋病,也就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病毒感染。感染者体内的免疫系统被摧毁,属于免疫系统的包括皮肤、白细胞、巨噬细胞和各种抗体的功能逐步减退。体内的个人防卫完全崩塌,这一状态就好像没有了国防力量的主权国家,即将被各种势力染指。
同样的,我们的精神世界也是有着自我保护功能的,弗洛伊德将之称为心理防御机制。心理动力学研究的核心之一,其实就是这一防御机制。
我是沈非,一位心理咨询师。如果说精神分析是一门人格鉴赏学,那么,我就是一位始终微笑看待这门异样美学的学者。
分析别人,是我的职业。
分析自己,或许是一种修行……
我又想说回到艾滋病——这一打碎人体防御体系的病症。它最早起源于非洲,据说是灵长目动物与人类发生性关系后传染给人类的。于是,也有人说这一病毒是上帝为了惩罚贪婪纵欲的人类而创造的。
那么,我们可以将摧毁人体防御体系的病毒换个词来说,那就是——天谴。
引子
她将身后那扇薄薄的铁门带拢,按下了右首的开关,整个太平间刹那通明,白色的光好像天使张开翅膀后普世的恩泽,将整齐排列着的失去了灵魂的人们紧紧拥抱着,纳入了属于死亡的神话世界。
她翻了翻手里的死亡确认单,今晚被送入海阳市火葬场的一共有四具尸体,他们在这世界上最后的凭证只是自己手里这薄薄的纸片而已。她摇了摇头,依然觉得在生死面前,生命轻微如鸿毛、渺小如蝼蚁。
她往前走着,继续翻看着手里的确认单。前面两张都是医院开具的医学死亡证明。第一位死者的死因是肺癌,他胸腔里的黑色肺叶,让人觉得恶心。第二位死于突发脑溢血,据说这位死者临死前正在与一干好友踢足球,放肆地吼叫与奔跑后,留下了刚两岁的儿子与并没有能力独自肩负起一个家的妻子。
第三张死亡证明是由郊区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的村委会开的,死因一栏写着“不详”。她瞟了一眼死者的年龄,79岁了……这时,一股子微微的腐臭味侵入了她的鼻腔,让她皱了皱眉。据说,这位留守的老妇病了很久了,灵魂离开躯壳究竟多少天了,没人知晓。是某个日出抑或某个日落,也无法确定,也没有人再去关心了。
嗯!没有人想去关心……她的死仅此而已,无论她曾经爱过某位微笑着的男人,又被某位想捍卫她一生的汉子深深爱过。
翻到,死因写着自杀。
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她叹了口气,将白色床单掀开。果然,床单下面是浅蓝色的尸袋,其中的块状物大小不一,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没有被整齐并均匀分割开来的任何物品,都会让她气愤,更加想为这不懂规则的世界做些什么。
她将薄薄的几张死亡证明放入了那不小的背包,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扁扁的小盒子。她将盒子打开,微笑了。她近乎癫狂地喜欢解剖刀的明亮,因为她觉得这些金属能够诠释耀人的光泽。而也只有光泽,才是完全没有瑕疵的美,才是上升到一定境界的虚无、却又能够被直观捕捉到的真正意义上的华丽……
她戴上手套,拉开了尸袋的拉链。她的手进入其间游走,最终带出了有着长发与血污,同时也已经失去了鲜活的容颜。
她开始了工作,而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一段尘封于历史的真实事件:1955年4月18日凌晨1:15,一位无可争议的天才——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在医院离世,他的尸体被送入新泽西州的特伦顿准备火化。但是,在第二天早上,爱因斯坦的儿子汉斯发现,自己父亲的尸体并不是完整的。《纽约时报》头版头条报道称:“这颗计算出相对论并使核裂变的发展成为可能的大脑,出于科研目的,被人偷偷窃取并转移了。”
为爱因斯坦验尸的是知名的病理学家托马斯·哈维医生,他在那个凌晨偷偷锯开了爱因斯坦的头盖骨,将天才的大脑带走了。
23年后,人们渐渐忘记了对这位疯狂医生该有的谴责。一位记者终于走入哈维的实验室,见识到被哈维保存着的两个宝贵的罐子。那一期的《新泽西月刊》里这样描写道:一个海螺形的褶皱材质的团块,泥土烧制后的颜色。拳头大小、块状。内衬物与表面和海绵很像。而在一个单独的袋子里,一团粉白色的线像是发胀的牙线。另一个大罐子里,则是几十个长方形半透明块,像戈登花生软糖般,一块,一块……
想到这些,她笑了。手头的简单手术也做完了,让她激动的物件被她小心翼翼放入从背包拿出的玻璃罐里。
她收拾好东西,将背包挎上,这样,她就能用双手搂住承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