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领会她的意思,将她推到那张病床前。
一只修长的手缓缓伸向那张白布,若是细看,能看得出手背浮着一层颤栗。
随着白布掀开,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贺检雪看着贺绣那张脸,空气陷入死寂。
“她怎么死的?”
过了半晌,才有人出声:“医生说是性虐待……”
那一瞬间,贺检雪耳鸣。
段沛雯又开始向林家夫妇作态发难:“我就说是你们儿子的错!把贺绣还给我们!这事完全就是你们儿子的错!”
林家夫妇本就陷入悲痛的心情,受不了段沛雯这样尖锐刺激的语言,和她吵了起来,“贺绣就没有错?!你们把我儿子还回来!”
段耘志看到他姐势不力敌,加进去。
一时间,场面混乱。
贺检雪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怒喝一声:“吵够没有?!”
这场闹剧才堪堪停下来。
林家夫妇让人把他们儿子的尸体推到另一间房哭丧悼念,段沛雯两姐弟回去处理索取赔偿事宜,太平间里只剩下贺检雪和她妹妹的尸体。
没多久,助理给她取来大门口的监控视频。
贺检雪看着监控里的贺绣,从她车上下来后,痴痴望着远去的车尾,最后才往林家走去……
那一顿饭,是贺绣陪她吃的最后一顿饭……
“她来找我吃饭是不是向我求救?”
蓦地,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助理顿了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阿绣小姐应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止是天大的委屈。
性虐待……
贺绣这么文静的性子,从小到大没接触过那方面的事,一朝联姻嫁为人妇,遇到这种事,她甚至难以启齿向身边的人诉苦,只会默默忍受,直到再也忍受不了,宁愿喝毒药寻死。
她这生唯一大胆的事,估计就是死的时候带上了加害者林佑霖。
这件事不能细想,一细想贺检雪只恨自己无能。
林佑霖不死,姑妈和她爸对贺绣的死的追究只会停留在赔偿等好处上。
而她贺检雪要是非要给贺绣争一口气,整垮林家,很可能需要交出清观湖产业才能为她主持公道。
贺绣死都在为她阿姐考虑,劝她不要为她的死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贺检雪看着贺绣的尸体,深深闭上眼,肩头颤栗,掌心罩脸,死死克制住情绪。
她的妹妹……没了。
安慰
非遗文化节还剩一天。
刚从台下退下来的盛听眠正在化妆间卸妆,突然从小姨口中听闻贺姐姐的妹妹去世了。
“小姨,这是真的吗?”盛听眠不敢相信,她前段时间还看到贺绣姐姐,那么温婉文静的人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
盛晓筠手臂上搭着一套女帔,正在整理,“你关叔叔说的,这种事能有假?就在前两天,喝毒药自寻短见。”
“喝毒药……”盛听眠呢喃,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抱着一副求死的心喝下去。
贺姐姐得多难过,本来就不能行走,这下又没了妹妹,接二连三的噩耗,对贺姐姐得是多沉痛的打击。
盛听眠突然好想抱抱贺姐姐,安慰安慰她。
“小姨,明天没有戏曲表演了,我今天能提前回去吗?”
盛晓筠啊了一声,“你不跟大伙儿一起回去?你提前回去干嘛?”
盛听眠跟她实话实说:“我想去见见贺姐姐,她现在一定很难受。”
盛晓筠不是很赞成:“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大人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再说这是人家的家事。”
“小姨,我成年了,别老是把我当小孩。”
盛听眠想到那道坐在轮椅上落寞的身影,“她让我喊她姐姐,一声姐姐一生姐姐,我去看看她不行吗?”
盛晓筠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女,好半天说不出话,她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就是……她们年纪差那么大,地位又悬殊,眠儿的安慰,人家真的需要吗?
“小姨,你让我回去嘛。”盛听眠求她。
盛晓筠眉心紧着,颇为顾虑看着她,“真要去啊?”
盛听眠坚定点点头。
盛晓筠见她一心要过去,心里叹了口气,往裤袋里掏了掏,掏出三百块,“拿着,打车路费,回头把车牌号发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盛听眠接过小姨给的路费,肩头挎起一个小提袋,“小姨,那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啊。”盛晓筠见她小跑着往外跑,忍不住叮嘱。
人家贺小姐要是能理她都算好的,就怕人家见都不见。
文化场馆外,盛听眠从阶梯上快步下来,好在她运气不错,一招手就打来了一辆出租车,给师傅报了地址后,她坐在后座掏出手机给小姨报备。
想给贺姐姐打个电话,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她电话。
不过也是,人家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