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尔里希放下信纸,她大概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但还不够,她需要读更多。
她捏起几张信封,而上面的收信人无一例外,全都写着林莺。
她又打了个寒颤,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是真的不喜欢读书啦……”
挪尔里希嘟囔了一句,她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打起精神,准备把这些信件都读完。
她拍了拍脸鼓励自己:“小挪,加油!”
。
凌晨的时候挪尔里希才回到林莺的家里,她一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甚至没能爬起来去跑步。
她在梦里被原主扭曲,痛苦,绝望的情绪困住,睡得很不安稳,感觉那些谩骂也渗入了自己的身体,同时那个坏女人——挪尔里希已经决定要把那个高高在上,不仅嘲笑她,还挑唆了原主的女人叫做坏女人,她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
坏女人的声音也在挪尔里希的梦里不断环绕,以至于她半睡半醒间觉得自己牙齿酸痛——是睡觉时咬得太用力了。
她翻身时又觉得眼睛湿润,手指触一下,发现泪珠不知何时滚落。
为什么要哭呢?
挪尔里希不知道啊,她就是觉得好沮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必须要遭遇这些,哪怕她自己也挺惨的,可这并不能阻止她共情自我折磨的原主,共情无辜的林莺。
她想爱啊,爱啊。原来爱情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人生死不如,是良药,也是毒药。
挪尔里希蜷在自己的手臂里,她眼泪不停流出,肩头也在颤。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纹身亮了一下,挪尔里希忽然听见一段轻轻的歌声在她的梦里响起。
故乡的摇篮曲,索尔纳的雨滴歌。
这歌声悠悠而来,为她抚平心上的皱纹,波动,所有一切痛苦。
歌声让挪尔里希暂时褪去那些记忆带来的灰暗,她的呼吸逐渐冗长,沉入了一个正在下雨的梦里。
她听见一声叹息,谁在她的梦里轻声细语。
唉,小挪,我的小挪。
要如何让你自私一点,不去和他人的苦痛感同身受呢?
我能做的,大抵也只有让你好好睡一觉……只有这样而已。
……魔女好像也不是无所不能。
。
挪尔里希醒来时已是晌午,她揉着眼睛出来,吃过中午饭,对着阿姨道谢,帮她洗碗以后就看见林莺背着背包走出来,准备去学校上课。
看得出来林莺昨晚也没有睡好,她今天的妆容有一点厚,遮住了深深的黑眼圈。
挪尔里希看见她以后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她只好低头小声问好:”林莺……早、早上好。”
“不早,已经是中午了。”
林莺的语气也很疲惫,她带上一杯热咖啡出门,挪尔里希紧随其后。
发觉自己被跟着的林莺回头:“今天我要上课,你不用跟我过来。”
挪尔里希还是吞吞吐吐的,林莺觉得奇怪,她便停下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她眼神格外尖锐,挪尔里希被这么一问反而收了声,见她也不回答,林莺只好先坐进车里,她催促:“再不说的话我就要走了。”
挪尔里希刚要开口,她余光一瞟,突然发现司机换了,今天的司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正对她微笑点头致意。
“——司机换了?”
她下意识问,林莺本来就没睡好,顾左右而言他的挪尔里希让她心里一阵烦躁:“对,他今早来电话说是要回老家,我临时从家里调来一位司机。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挪尔里希突然俯身,对着车窗里的林莺认真问:“林莺,我想问,如果我最后想不起来我对你态度转变的原因,那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林莺没办法对上挪尔里希那双眼睛作肯定回答,她最后移开视线说:
“那么,你就没有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了。”
说完她就让司机开车,车子开始移动,挪尔里希后退几步,最终看着车子渐渐离去,只剩下一个小点。
也是啊,肯定会变成这样的。
挪尔里希并不意外,她现在和林莺能好好相处,甚至和她住在一起的唯一理由就是帮她找出真相,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就连之前的保护也是——挪尔里希认为林莺正是因为不知真相,所以还保留一丝爱的侥幸。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不知道真相要更好一点?
反正原主已经死了,能知道这个真相的只有挪尔里希一个人。
可她有这个资格决定这件事吗?
挪尔里希叹口气,她忽然有些累了,以前还有同伴们在身边分担,但来到这世界后她一直是单打独斗,从来没有对谁透露过半分心里的事,因为她怕别人不信自己,怕给别人添麻烦。
这时她又想起换司机的事,一定是因为昨晚他暴露了,所以顾缇雅才会把他换掉。
——不,顾缇雅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