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窝在陪酒女的肩颈处,贪婪地闻着她喜欢的味道,姐姐今天身上没有烟味,没有酒味,没有那些臭男人的味道。
很干净,她很喜欢。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流了下来,陪酒女觉得脖颈处逐渐湿润,才抵开叶念擦干她的眼泪,问她:“爱哭鬼,生日哭什么啊?”
“姐姐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她自己都快忘了。
陪酒女说:“看到你身份证了,念念今天18岁了。”
问的是你
山村出生的女孩子上学普遍会晚些,叶念十六岁来到这个城市,一晃快两年了她与姐姐在一起生活也快一年了。
原来幸福的时光过得如此之快。
18岁,已经成年可以做很多事情她有了更多的机会可以找到工作,不用离开姐姐。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陪酒女,害羞地扭捏起来,“清儿,我成年了。”
等待交班的那一个月叶念经常听到别人叫姐姐“小清”“清儿”。
后来她问了姐姐是哪个“清”字姐姐告诉她是“清澈”的“清”。
“没大没小的。”这是叶念第一次没有叫她姐姐,陪酒女嘴上愠怒着手上却塞给了叶念一个礼物——薄薄的一封信。
叶念好奇道:“是什么?”
在心里她还是叫着“清儿”,可她不敢太明显至少现在还不可以,她一无所有。
陪酒女道:“先吹蜡烛许愿,吃完蛋糕你再拆开看看。”
叶念点头:“好。”
陪酒女给她戴上生日帽,理了理她肩头的散发暖色烛光中女孩紧闭双眼浓睫微微颤抖双手合十许了很多个愿望。
她希望清儿早点辞职,她可以找到工作赚到钱,买到房子,和清儿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不对,不是一辈子,是每一辈子。
沙发前观影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影片中最后的温存时刻。
景初莫名忐忑不安,身侧的手蜷抓着磨砂布材质的沙发,不动声色地观察慕意清的表情,在认真地看着电影,有些入迷。
“姐……”习惯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景初合嘴收回:“为什么要看这个?”
听到“姐”的时候,慕意清目光顿住,拿起遥控器停了影片,接下来的故事更加不幸。
她不想继续,本意只是想看看景初会有什么反应,可惜她演得太好,甚至没有很想看这部影片。
慕意清反问道:“喜欢清儿吗?”
电影中的清儿,或者是剧中的清儿,原著的清儿。
景初肯定道:“叶念喜欢清儿。”
影片不像小说,很多的情感都是需要演员自己去领悟,隐晦的感情也需要观众自己去感悟。
很多人可能看了很多遍后,也没有明白叶念对清儿的情感,直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或许只是吃了一碗面,或许只是吹灭了一根蜡烛,倏然发现,原来那份感情不仅仅是简单的依恋。
“我问的是你。”慕意清直直地看向景初,怒火攻心,声音却很平静。
只听她没有犹豫地回答:“喜欢。”
本就板上钉钉的事情,舍弃了骄傲自尊,又一次自取其辱,慕意清咬着唇,留了背影直接离开。
景初呆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她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
第一轮淘汰赛假期结束前,轮渡恢复运行,傅星凡和徐延前往港口送行,慕意清说到做到,没有避开景初,和她一起坐上轮渡。
这次的乘客多了不少,同船上大半是被淘汰的练习生,台风数日该流的泪都流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坐在早班船上呼呼大睡。
慕意清和景初的位置是单面的三人座,时真示意两名艺人坐在里面,她坐在外面。
时真坐下后,抱着书包,偏头看向两名艺人,帽檐压得很低,口罩也把脸遮到严严实实。
她一肚子疑问,那日被支开后慕意清说她去聚餐了,这个餐一聚就是好几天,时真害怕艺人是不是被拐了还特意打了视频电话。
视频接听,是她的艺人没错,只是她姐住的是什么地方,怎么房间里到处都是蝴蝶。
船晃晃悠悠有种摇篮床的催眠感,时真耐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带着问题沉沉睡去。
见时真睡着,景初掏出手机编辑信息。
慕意清口袋的手机振动了下,取出解锁。
景初:[我送你的礼物呢?]
她闭眼收回手机,景初却攥了上来,帽檐下的眼睛在说:回我信息。
慕意清无奈:[忘带了。]
一方面是那天听到回答后更不想带,一方面是那些礼物很占地方。
慕意清抿唇这样想着,好吧,占地方是假的,只是不想带走。
景初:[今年的礼物到北城了再送你。]
慕意清:[嗯。]
景初噼里啪啦又打着键盘,慕意清抢先发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