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
“你怎么知道?”福娘有些质疑,“就算眼神再厉害,绣楼再高,也不可能从这儿看到城外头去吧。”
“嗐,”小七拍着腿,“你忘了徐婶她男人就在城外头住着,老马赶着马车来的时候亲眼瞧见的,他说他也奇了怪了,明明在城外头看着雪不大才往城里头赶,哪知越往里头走,冰粒子就越大,把他心疼的呀,现在还在那念念叨叨呢。”
“这可真是怪事了。”福娘喃喃自语着,“难不成县城里头出了什么人伦大事,招来了天罚不成。”
“瞧你这话说的,”玉娘极不赞同这种观点,好兆头她坚信不疑,坏消息那是封建迷信,“照我说,这是件好事才对,保全了她们的屋舍,至于衙门,官老爷有的是钱,该出血补的,与咱们什么相干。”
“这倒是。”两人齐齐点着头,为着前头纠察的事,她们可对衙门没有半分好感。
哪成想,玉娘说话只说对了一半,这事儿与她们确实没什么相干,可是和玉娘还是拐着弯抹着角的有那么一点联系。
一大早的,咱们的晏大老爷晏大公子就被衙门那边客客气气请了过去,正经的商议起县衙大堂屋顶损坏修补一事,因为好巧不巧只坏了县令老爷那一个衙门的屋顶,夏老爷再怎么垂拱而治也坐不住了,请来了县里几家大户叫起苦来。
只说县衙里头钱粮紧缺,并无一笔闲钱多余,想着本地大户素来乐善好施的,手里捐些钱来凑一凑修个顶。只可惜晏子慎的钱早就有人先行盯上了,花他的钱岂不就是花玉娘未来十年唱曲挣来的钱么。
为着这个事耽搁了半天,直到下午晏子慎才有空来玉娘屋中坐,说笑的提起了这事。
玉娘撇着嘴,“这能花多少钱,就这还想着到处化缘,也忒抠了。年年税收不少交的,这些钱都到哪去了。”
“可不是小钱,”晏子慎摆着手戏谑道:“张主簿底下文书一开口就是一千两的费用,衙门里哪能拿得出。”
“一千两?!”玉娘听着这个大数目没忍住提高了嗓音,这是用木头补屋子还是用金子补屋子。从哪里跑出来个一千两的预算。
“要不是为这个数,何至于大家吵吵嚷嚷小半天呢,要是真替衙门出钱修补和衙门交好,大家自然愿意,可谁也不傻呀,这数目哪里是叫我们修补房子的,分明是叫我们补他们钱袋里的窟窿眼儿。”晏子慎冷笑了一声,“既然有些家底,谁又是蠢人呢,出些钱搭关系还好,可要是做个冤大头那就没人了,大家伙都在等着,谁是那个冤大头呢。”
玉娘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一群本县人里坐着个你,你说是谁冤大头。没忍住露了笑道:“所以才请了晏老爷您这个外乡人来呀,不就是想着敲你一笔吗。”
“多难听的话,”晏子慎斜了一眼玉娘极不赞同,“什么外乡人不外乡人的,你们清平清平县人地方乡下还挺排外,合起伙来坑害我这个纯朴的长安人。”
玉娘笑得肚子疼,没法子,谁让晏大公子瞧上了她这么个乡下花娘呢,能被小小花娘玩弄于鼓掌之间,在其他人眼里自然是个绣花枕头好糊弄。
其他大户人家都在县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算是邻居了,真下黑手多少有些良心过不去,晏子慎就不同了,坑一笔回了府城,这辈子都难见着面的,见不着就不会有愧疚,没有愧疚那就不算坑嘛。
清平县人不光嘴皮子利索,脑子里也有把算盘珠子。
玉娘笑了半天,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噢不是,是心疼晏子慎的钱,给他出了个主意,“你还记得咱们上回去万福寺,遇见的那个假和尚广大吗,他和咱们打过一回交道,也算是熟人了,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狮子大张口。那日他说得了赏钱就要去修补土地姥姥神像和庙宇的,想来也认识什么工匠,你只问问他补个顶棚需要花费多少,先把底线摸清楚。”
就是捐钱,也得知道自己多出了多少,可别千两银子买个蠢货的名头回来,亲娘诶,这可连带影响她李玉娘的名声哩。
这倒有理,晏子慎说干就干,当即就想出门去,玉娘却揪住了他的袖子,“急什么,现在天气说好说不好的,你出门就不怕自己的脑袋也跟那大堂屋顶似的砸个洞去,留下吃个饭吧。”
想来和那些老爷们叽叽咕咕,也没心情吃东西。
玉娘按住了人就朝外头喊,“婶子,去做几样小菜来,晏老爷在这里留下吃饭。”
吃过饭食,眼见着确实没下雪出了太阳,两人才坐了老牛的马车过到万福寺,找上了广大和尚。
广大是个聪明人,只消二钱银子的引路钱,就脱下僧袍换上棉袄大帽,带着两人去了西城门那一溜的匠户店前,找了相熟的一家成匠铺子进了门,还与玉娘晏子慎解释道:“成大头虽说名气不大,可是修补寺庙道观的老手了,他爹成老汉还参与过早年县衙那会盖棚换柱的大活,这事问他们准没错。”
有熟人介绍,成老汉是个年老黝黑的老实人,问了晏子慎塌顶情况就伸手计算起来,半盏茶的功夫就算出了具体费用,咂嘴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