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的也觉得足够重了。
她满意地拍着玉娘的手,放缓了语气,“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快别这样说。我也没有疑心你的意思,是真的身子实在撑不住,头疼得实在厉害。我刚都听见了,如今院里只剩你这么个可靠人,你不管谁还能管呢。”
玉娘见李妈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接那可就纯属给脸不要脸了,她便低低的诶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李妈妈便伸手从枕头底下寻摸出一把小黄铜钥匙来,“这是我那书房亮格柜的钥匙,你开了那最底下的就是账本,中间抽屉里装的是家底银子,至于账目,鲁婶是负责家里往来用度的,等回来了你问她就知道。这首饰你也收着,要是钱不够使,就拿到金银铺子换钱。”
玉娘捏着钥匙,饶是有所准备,可一时间还是有些恍惚,就这么着,就这么快,她就成家里大总管了?
虽说之前她也想过四姐荣娘这一走,家里能撑门面的就剩下她和福娘了,可也没想这么快,李妈妈真就利利索索将家事托付给了她,半分犹豫也无。
这行为让玉娘直到和福娘交接回了屋也没想明白,她就不怕自己卷了剩下银钱也跟着跑路?
屋里饭菜已经热好,金盏殷勤的在旁边替她倒茶水,黑轱辘眼睛里满是对玉娘的崇拜,“五姐,您刚刚可真厉害,我以前常听别人说什么有人嘴巴利索的比刀剑还戳人,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
玉娘被她说的不由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怪话你从哪里听来?”
“真的真的!”金盏拼命点着头,“以前四姐还在那会,鲁婶和我说的,她说别看四姐嘴巴尖刺不饶人,那是老太爷来妓院——外头威风里边软,半点不顶事。哪像二姐呀,行事做派利利索索,一张嘴谁也不让。鲁婶夸二姐就是用的这话,我看现在您跟二姐都差不多了,这话合该夸您才是。”
金盏这里提的二姐,就是李家二姑娘丽娘,五年前被李妈妈以三百六十两子嫁去了外省,做了个绸缎商人的外室。也正是借着这份银钱,李妈妈才搬到了腊梅巷中独门独院的居住。
玉娘同这位二姐相处时日不多,毕竟她买来那会没多久人就嫁走了,算起来自己还是顶她的空呢。
只偶尔看着她陪绸缎商人来清平县内歇脚的时候见见面,不过待上一两晚就走,实在没有什么闲谈的机会。
清平县地处大运河边上,城门外五十里就是运河码头,凡是过往行商要去京中,都会路过此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要不,一个小县城哪来的百花十街、花娘游莺。
在玉娘模糊的记忆中,只依稀记得这位二姐回来时的行动,确实风风火火的不扭捏装相,说话也高声响语,和一贯为人谨慎小心的玉娘大不相同。
却不想今日金盏拿自己同她相提并论夸赞起来。
玉娘没高兴,反而抿齿紧咬起唇来,开始反思起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捋到最后,不禁哀悔一声,自己还是太显眼了。
许是四姐跳槽带来的紧张感太重,以至于她也压制不住躁火,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亦或是真觉着家里只能依靠起自己和福娘,有了底气,以至于她方才那样呵斥伙计、傍晚时分周转张家,外人看来好威风好利落,却忘了李妈妈心里该是怎么想的。
是觉着自己这个女儿果然得力,关键时候能撑得住家门,还是觉得自己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心眼鬼,往日本分都是装出来哄人的,俨然下一个四娘?
玉娘也不想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可她实在无法,身家性命全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是容不下一个大大咧咧没心眼的蠢人的。
春夜寂静,玉娘睁着眼望着床帐毫无睡意,她有心想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去李妈妈卧房外偷听些动静,总觉着李妈妈和鲁婶两人半夜会说些关于自己的心里话,可耳边紧挨着的就是福娘那熟睡的呼吸声。
两人挤在一张木床上歇息,外出那样的大动静是瞒不住人的,万一再闹出些是非来更麻烦。
电视剧里出了差错总能推脱躲过去,可现实中出了差错呢。
玉娘眨眨眼,放弃了自找死的想法。仰头望去,木床上的帐幔是旧年四姐那换下来的。
原本葱绿的颜色已经泛起了灰,倒是上面绣着的蝶恋花纹样还在,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绣的,蝴蝶绕花飞行展翅,动作栩栩如生,玉娘只隔着月色都能看清,怪不得李妈妈舍不得折卖,复又挂在她们的床上了。
是了,玉娘心想,连床帐子还有些用李妈妈都不会丢弃,何况是我这么一个能生财会管事的女儿呢。
困境
许是心里惦记着事,等到了窗外日光透进内室时,玉娘倒比躺在床外侧的福娘早醒来,可惜她赖不得床,外头还有一大摊子的麻烦事等着她呢,这事不解决,她就是想安睡都难。
早春还是遗留了些寒冬的凛冽,玉娘没披衣裳就起身,不自觉就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将架子上的短袄披上,挪动着身子开始倒水洗漱。
多亏临睡前烧的那一壶大茶水,到现在虽说已经冰凉,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