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仪仗行走了半个月,终于回到长安城。
这些日子来发生的种种都传入了百姓耳中,天子御驾亲征,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乱党,斩杀乱臣贼子。
民间只听闻当今圣上圣明,为政贤良,未曾听闻过天子马上功夫也是了得,竟能御驾亲征,势破千军,表现得这样骁勇不凡。
民间将其传得神乎其神,心中对谢玉升更是崇敬。
也听说此战中,皇后的亲兄长,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功勋赫赫,而战事已结束,他便被天子马不停蹄地派往西北,收拾西域残局,势必要攻下诸多的西域城池。
自开国以来,如阴影一般萦绕在大齐百姓心中的突厥族,终于被彻底击垮。
如今政务清明,国家兴盛,百姓心中天子的形象不可谓不英明。
不仅如此,听说皇后娘娘在那一役,置死地而后生,点燃了凤凰台,这样的事情,换作旁人也未必能做,她却做了,百姓心中不免生出敬仰之意,赞叹不愧是将门出来的女儿。
而对于皇帝舍身和秦瑶去救秦瑶,和她一同坠下江水,坊间都传开了,议论纷纷。
有说帝后二人情意深厚的,有说二人少年夫妻,更多的人则是好奇,明明当初传二人感情破裂传得满城风雨,怎么二人一下感情这么好了?
最后得出结论,必定原先感情破裂的传言是谣言。
别看那帝后二人高贵不凡,如同神坛上的神仙,指不定和平常百姓一样,夫妻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呢,哪就感情破裂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场战役,注定是要青史留名了。
在这样声势浩大的欢呼声中,百姓们夹道迎接,恭迎帝后二人还朝。
皇宫之中,洋溢着一片喜气,王室贵族立在玉阶两侧,恭候圣驾回宫,对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帝后二人,恭敬地行礼。
众人已经有将近半年未见得皇后娘娘,但见皇后娘娘从马车上下来,比起之前体态纤瘦了许多,行动间如弱柳扶风,更见她脸蛋清瘦了不少、
不过脸上那份风华,倒更胜从前。
本就国色天香,现下是完全长开了,出落得如同明珠神玉,笑如春花,美目流盼,更是世间罕见的绝色。
不过可以瞧见的是,皇后娘娘身子虚弱了很多,下马车时都有些力不从心,全凭皇帝以手作阶,半抱半提,扶着她下来,看样子是要好好修养上好一阵子。
众人看帝后二人相依偎,视若无人地交谈,不敢多说,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了头,跟随在二人身后。
秦瑶和谢玉升分别后,回到了自己的清宁宫,一进来耳畔响起一片嗡鸣声。
满屋子里坐着贵妇,全都起身和她行礼问安。
再见到这么多人,秦瑶一时间生出恍惚,在侍女的搀扶下,道:“免礼吧。”
她坐在上首,看着下方那些熟悉的面容,当中有自己的闺中好友,有自己的亲属,这才切切实实感觉回到了皇宫,心里漫上一层久违的安心,就连康宁公主,看着都顺眼了许多。
众女行礼完,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开始三三两两刺探询问她情况了。
那些人问来问去,就那么几句话:“娘娘在凤凰台上是什么感受?是不是很不安?”
“陛下去救娘娘,娘娘心中恐怕是感动极了?”
“娘娘与陛下感情这般好,要赶快恢复身子,早日怀上身孕才好。”
秦瑶才开始还笑着应答,到后头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被说得面红心跳,尤其是那些问她何时怀上身孕的话。
“皇后娘娘与陛下都是容貌出尘之人,来日生下来的皇子公主,必定是芝兰玉树一样的人物。”
秦瑶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就坐在那边,温和而笑。
一旁的彩屏儿,受到皇后娘娘眼神的示意,出声道:“说了这么久,已经道皇宫落匙的时辰了,各位夫人还是赶紧请回吧。”
众贵女这才一水地起身,道:“臣妇告退。”
送走了一大帮人,殿内宽敞,空气流畅了许多。
秦瑶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由着宫人给她捏腿揉肩,舒服极了,道:“让我歇歇,好累人啊。”
秦瑶觉得还是没回长安前的日子舒坦,虽说整日坐在马车上不舒服,但总归不用应对这么多人际事务,还能整日和谢玉升腻在一起。
正想着,外头响起了一串的脚步声,这次来的人是崔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没要人跟着,一身朴素的衣裙,径自走进了殿中。
秦瑶连忙从贵妃榻上做起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太皇太后已经掀开珠帘,立在了几步之外。
秦瑶讪讪然,害怕自己这副懒散的模样,恐怕要惹得老人家不悦了。
太皇太后却没说什么,面上露出几分和蔼的笑容,坐到秦瑶身边,道:“皇后回来了?身子可还爽利?”
秦瑶点头,手搭在膝盖上,道:“好多了,儿臣多谢祖母关心。”
太皇太后看出秦瑶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