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睡梦中的秦瑶蹙了下眉头,口中嘀咕了什么,翻了个身,一把搂住了谢玉升的腰。
谢玉升手上动作一僵。
他小心翼翼地拿开她的手,将她往床里推了推,可没一会,小姑娘又滚了过来,再次抱住了他。
她口中呢喃:“碧微姐姐,再让我睡一会。”
声音娇软甜媚,撒娇可怜地求人,小女儿姿态毕露,都是谢玉升从前没见过的样子。
昨夜被她闹得一夜未睡,谢玉升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时难以想象,自己失忆的一年里,如何受得了性子这么娇气的她。
说到底,当初娶她的时候,没料到她是这样一个性子,完全不符合他心目中一个端雅淑良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而他帮她揉肚子,也是看在秦瑶是自己娶来的妻子份上。
钟声从皇宫四角响起,门外传来大太监通报声:“陛下,该上朝了。”
处在睡梦中的秦瑶,迷迷糊糊就听到床边衣料的窸窣声。
她清醒过来,翻了个身,从床里头滚到了床边。
第一眼,就看到了屏风后那一道颀秀的身影。
年轻的帝王,气质出尘,旒冠上的东珠轻轻摇晃,正由着宫人伺候更衣。
秦瑶盯着屏风后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他一夜未睡,给她揉的肚子画面。
明明说好是她来照顾皇帝,没想到竟成了皇帝照顾她。
秦瑶过意不去,有些自责,从被窝里爬起身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从屏风后走出来的谢玉升的眼睛。
谢玉升见她正要赤脚下榻,微微皱眉,出声提醒:“小心着凉。”
秦瑶立马收回了脚,接着探出一只手,朝他招了招,意思是让谢玉升走近些。
这般随手招呼天子的举动,让御前宫人们眼皮一跳,头皮都绷住了。
天子终究是天子,怎么能由秦瑶随意招呼来招呼去?
正给天子扣腰带的小太监,手上动作一顿,玉带没握紧,险些落到地上。
短暂之后,天子绣金线的靴子,朝榻边走了过去。
头顶传来谢玉升清润的声音:“怎么了?”
秦瑶仰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道:“我小腹疼,下不了床。”
谢玉升道:“等会让太医署的人来,给你开一副止痛药。”
秦瑶想的哪里是这个?
她见谢玉升没明白她的意思,张嘴欲说什么,可小腹撕裂的痛感加重,她牙关打颤,说不出一句话。秦瑶只能再次朝他张臂,希望这次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谢玉升看秦瑶展开双臂,眉梢挑了下,半晌后,弯下身,双手探入那一双纤细的臂弯下,抱住了她的腰。
秦瑶顺势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
谢玉升问:“这样?”
秦瑶点点头。
片刻后,秦瑶从谢玉升怀抱中抽身,手拍拍他颈瘦的腰,看着自己系好的腰带,满意一笑:“系好了。”
回应她的,是天子身子一僵,旋即直起腰,神色不明地看俯看她——
显然,天子是会错意了,以为秦瑶大早上,非要和他抱一下,才允许他走。
没想到,秦瑶只是想替他扣腰带。
一腔柔情错付,大抵可以来形容谢玉升此刻的心情。
秦瑶眨眼看他,慢点反应过来,没忍住低低笑出声来。
由于这一动作,牵动了小腹,她一时又疼得不能动弹,身子发软,倚到了谢玉升身上。
谢玉升觉得这事不好笑,脸上无光,尴尬无比,伸手推开她,却见她一时笑一时疼,连推也不好推。
皇帝闷声道:“好笑吗?”
秦瑶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敢再笑。
这一次,少女那双白皙的小臂终于伸出,彻底环住了他的腰。
她将脑袋贴在他腰前,乌黑的发垂落在榻,柔柔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我抱你一下,别生气了。”
她扬起头,脑袋垂在他臂弯里,眉眼弯弯:“你方才站得太远了,我伸手够不到你的腰,又想帮你更衣,才朝你张臂的。”
小姑娘声音又软又柔,像那干净的湖水,属实把人心田里的不悦都能冲干净了。
半晌后,天子沉下面色,冷冷地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吧。”
声音听不出来什么起伏,面色也瞧不出来喜怒。
说完,便大步流星走出大殿。
秦瑶扬眉,目光送着那一道修长的身影离开,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你下朝后,记得来用午膳。”
作者有话说:
谢玉升:老婆好黏人,大早上看到我出去,还要抱抱
秦瑶:?到底是谁黏人啊?·w·
心痒
秦瑶让谢玉升中午记得回来,他走得匆忙,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早膳时,秦瑶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