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姑娘,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正经开店做生意的人,订金恕不退还,还剩下四千两银子,龙姑娘若是想赊账,那么日后贵庄再次上门将连同利息一并算上,结清前任何相关藏龙卧虎庄的生意通通不接,若龙姑娘还是要闹,那么我便要报官了。”王雨艳淡淡地道。
对龙钰莹而言,父亲的死本来就是绝不可能的事,若真的已死,那总要让她看见尸体吧?现在尸体没有看见,只凭一句死于金边湖塌陷,这岂不是敷衍了事?这样一句话,却开价五千两银子,说什么龙钰莹都不能接受,手帕是不假,这块手帕上的刺绣还是她亲自绣的,但手帕说明不了什么,没有尸体,她绝对不可能相信父亲已死这种子虚乌有的事。
“哼!报官就报官,你会报官难道我不会?你讹诈我一千两银子,还说什么正经生意!”龙钰莹脾气一上来,自然什么都不顾了,她一心认定对方是拿父亲的死诓她,再加上她本来就觉得做这种买卖距离“正经之道”十万八千里,若不是她真的找不到父亲,也不会找上门来,可她却忘了正是因为她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父亲,才会来到这里,但她现在只是觉得倘若她付了钱,那就是相信了这件事,好端端的她怎么能相信自己父亲死了呢?绝对不能!
“龙姑娘,我可以理解你的立场,所以我现在不收你的银两,只想先请你回去,在这里大吵大闹,你的父亲也不会出现,如果你不愿接受这个结果,那么便另请高明,若龙姑娘找到了你的父亲,我会亲自给龙姑娘赔罪,不仅奉还一千两银子,还愿意另外加上十万两黄金。”
情报是李凤迤给的,王雨艳自是丝毫都不会怀疑,江山风雨楼在这种事上就是有这样的底气,不然怎么可能在江湖上立足那么多年,若真是扯上报官,她也绝不担心,既然把店面开在凉州,那么该打点的早就打点妥当,闹事的人虽是不多,总是要以防万一,像龙钰莹这桩买卖的确麻烦,可就算拿不出尸体来,也不是江山风雨楼的问题,江山风雨楼只卖情报,可从来没说要提供尸体。
当然,这些话她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但龙钰莹听不进,一个劲认定她在骗钱,区区一千两银子,王雨艳自是不放在眼里,问题就在于她若退了这一千两银子,破了江山风雨楼的规矩,若再来几个跟龙钰莹一样的人,那么生意就不用做下去了。
王雨艳的“十万两黄金”倒是让龙钰莹微微一怔,但对方如此笃定,反而让她心里有些发抖,只因人家既然敢开这个口,那么情报万一是真,她又该如何?
“龙姑娘,你仔细想一想,与其在这里跟我继续纠缠,不如尽快去找你的父亲,我可以立下字句,待你寻回父亲,我便代表江山风雨楼向龙姑娘赔罪。”见龙钰莹不说话,王雨艳又道。
龙钰莹闻言,立刻就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掌柜,能够代表整个江山风雨楼吗?若是要赔罪,请你们楼主自己出面赔罪如何?”
王雨艳面色一冷道:“龙姑娘,凡事若是做绝,恐怕没有任何好处,我王雨艳既然开了口,自然能请到楼主手印,代替江山风雨楼向龙姑娘赔罪,若是龙姑娘执意不肯,那便无需再谈,本来江山风雨楼只出售情报,至于情报内容买方是否接受,从来就不在我们关心的范围之内。”
她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然不愿有任何寰转余地,而她从头到尾都挂着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她盯着龙钰莹,目光中迸射出丝丝寒意,如刀锋般冰冷。
龙钰莹心头顿时一寒,她似乎没想到女掌柜说翻脸就翻脸,而且竟然还翻得如此彻底,尤其那双冰寒彻骨的眼神,仿佛此刻自己对她来说已不是客人,而是敌人。
龙钰莹勉强定了定心神,她想要再说,却因为被这双眼睛盯住而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只要自己下一句说错,就再也没有生还的余地。
“白棋,送客。”王雨艳失去了全部的耐心,对店里唯一的伙计道。
名为“白棋”的伙计活像个保镖,走到龙钰莹面前微一抬手,连称呼都省了:“请。”
龙钰莹气归气,却已然被王雨艳的眼神给震慑住,而更意外的,是伙计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龙钰莹几乎是愕然地意识到这个动作看似普通,却小觑不得,她毕竟是懂武功的,这一抬手看似漫不经心,可却是一种起手的招式,甚至她已感觉到自抬手而起的一股力量随着这个动作蔓延开来,若有似无地停在那只手上,便也刚好停在了她的身侧。
龙钰莹下意识挪动脚步,此刻她唯一的退路就是店门口,也是唯一能令她安然无虞的选择。
龙钰莹一路退至店外,才感觉到危机离开,转身就见伙计漠然走开的背影,而柜台后的王雨艳根本就再也懒得瞧一眼,甚至吩咐伙计关店,还补充了一句道:“去看看黄历,如果不合适做生意,把门关几天,给我写上‘歇业祓除无聊闹事者”的字样贴在门上。”
“好的掌柜!”伙计连忙道。
龙钰莹闻言顿时瞪大双眼,她自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显然对方摆明了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偏偏现在的她根本不敢再走回去,早知道应该叫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