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即转身来到墓室的最后一幅画,那是苍老的谢公明在拜佛,双手向上,神情虔诚。
秦流西心跳如擂鼓。
这是向佛致以最虔诚的敬意,奉献他的一切。
不会是这谢家老祖向这佛献奉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这个墓室没有半点术数痕迹,干干净净的,而外面的大阵,也只是使五行相生,不但留得谢家人的功德信仰,还能把周围生机吸纳进来,保证气运延绵不绝。
而这气运,都经由这个大墓转出,她本以为的载体,是这谢公明的墓室甚至是棺椁尸身被施以术数,气运才会流失,但根本就不是。
她没猜错的话,这载体就是谢公明本人,但并不需要做什么术,只要他自己献祭,那就能把谢家一族的气运给双手奉上,根本不需要什么邪术,只需他心甘情愿。
所以有他拜佛的画面,所以这墓室穹顶,有佛陀骑白虎。
这根本就是白虎甘愿做坐骑,甘愿驯服。
秦流西舔了舔干涸的唇,觉得喉咙发涩,许久才呵的一声笑了。
谢家存在百年,若真如她所料,那兕罗百年前就已经布了这局了?
这反转,真真是好一盘大棋!
可怜的谢氏一族,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本就是自家老祖用以献奉他信奉的神佛而存在?
“好狠一老祖,我都替你的后代委屈!”秦流西哼笑。
乌木棺内,仿佛响起了呼吸声。
秦流西默默地按住了金刚尺,继续道:“怪不得老太君掷两次杯筊请求开墓室你都不认,你这老老祖是心虚了吧,是根本不想让后代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怕不是觉得无颜以对?”
棺内呼吸声增大。
秦流西又说:“无颜以对那也是对的,你要是真甘愿把自己谢氏一族百年气运奉献给那老妖怪,谁不说一句蠢又毒?不过也不对,你既然这么毒,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做错,你根本不可能会有愧疚之心才是,因为你就是个毒王。”
“不让我等挖你坟,怕不是担心我识破你的狠毒,阻挠你的献祭大计?可惜了,我这人天生反骨,你不让我们挖,我偏挖,管你应不应。事实证明,我挖对了。”
谢公明:草,老子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砰。
棺盖忽地掀飞,一具高大的骷髅骨架手持缨枪向秦流西飞了过来,那缨枪向她插来,骷髅头的嘴一张:“黄口小儿,纳命来!”
厉害了,骷髅开口说话了。
秦流西却没松懈,因为那具骨架通体发黑,散发着丰厚的阴煞之气,包括那把缨枪,上面有着成千上万的阴魂,那杆枪,已成至阴至邪的绝煞枪。
在那绝煞枪插来的时候,她以金刚尺格挡,口念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诵持万遍,身有光明……诛邪!”
金刚尺的符文化成金光,使得墓室金光大盛,刺得骨架发出一声尖利的唳叫,忙以骨手遮挡空荡荡的眼眶。
“谢公明,你这老祖理应跪在子子孙孙面前以魂祭天谢罪。”秦流西的金刚尺再次击向那骨架:“你认贼作父,不配为祖。”
骨架附魂,如此契合,这不是那谢公明又是谁?
这个老东西,竟然一直没去投胎,而是魂落骨架,炼成阴煞骨人,不用想,这肯定是兕罗给他的小恩小惠。
“小儿狂妄!”谢公明用绝煞枪一挡,怒吼:“没有老子,哪来的他们?侍奉我主,是他们的荣幸。待我主得道飞升,我便得以复活长生,成为神仆,而我的子孙后代,也只会更殊荣。是你这个臭道士,多管闲事,挖老子坟,断老子花路,你该死!”
“呸,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恶毒不慈的老东西,谢家那些可怜的崽子,投胎时就该多塞点钱给阎罗王,好避开你这个恶毒老祖,让你断子绝孙才对。”秦流西冷笑:“看你这坑崽的丑东西,还一代战神呢,光长个儿不长脑子,明明是个臭皮匠,偏偏把自个当诸葛亮,献奉百年气运?殊不知人家把谢家当粮库,而你,则是一条异想天开的看门傻狗罢了。”
谢公明气得骨头咯咯作响,阴煞之气不停地散开,使得这个墓室阴寒入骨,甚至已经传出墓道,他向秦流西扑来:“你找死!”
“苦瓜永远是苦的,就像你,则永远是条咸鱼狗,翻不了身,还想复活长生?想屁吃呢!”秦流西不退反上,把天珠往他身上一捆:“酆都大帝镇万邪,鬼妖丧胆,精怪亡形,给我死!”
断亲劈老祖
酆都大帝是谁啊,阴曹地府的一把手,杠把子,他的天珠本就常年被他戴着,沾着他的气息,绝对是无数阴魂鬼祟的克星。
如今这克星落在了谢公明这副骨架上,强烈的威压如同巨山一样将他压制碾压。
恐怖如斯。
谢公明发出惊惧凄厉的惨叫,那感觉比当初身死时还要绝望,因为他分明感到了灵魂像被人用刀割成了碎片。
他那带着阴煞的骨架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