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身伤,他的血几乎都流干了,筋骨断折,整整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一直躺在床上养着,这百日来,他身上有些浅些的伤口是好了,但深的那些,肉腐皮黑,辗转不能侧。
那种从外到内疼到麻木的痛意没有谁比他更有感受。
杜冕光是躺在床上,哪怕天天喝着滋补的汤药,可他愣是能感受到自己一天比一天孱弱,一日比一日凋零。
他不想死!
他是淮江漕运的下一任继承人,他若是死了,他祖父打下的漕帮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而这次劫难,他知道,并非仅仅是普通的水匪那般简单。
他若是死了,只会让那些觊觎他位置的人如愿。
这百日来,除了养伤,他殚精竭虑,以强硬的手段排除异己,把那些人揪出来,算是稳住了飘摇不定的人心。
但同样的,弄得个身心俱疲,更让他的身体弱到了极致。
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这具身体,也正是如此,才听得一大夫说起秦流西此人,抱着生的希望,安顿好了帮中事,才带着几个人来求医。
他没大张旗鼓,只是带了贴身小厮护卫,暗地里安排了几个死士跟着,以免再遭暗算。
而他确实有几分运道,在漓城便已遇上了秦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