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炸裂,他怕是在做梦,假的。
秦流西早就有准备,走到颜族长身边,这一针扎下去,他便又清醒了。
“我果然是在做梦吗?”颜族长入目看到熟悉的房梁,怔怔地道。
“做什么梦啊,你家老祖还在那呢。”秦流西没好气地指了一下风伯,道:“不过族长也先别高兴太早,风伯便是成了半神,于你们颜家,是利弊兼有。”
颜族长:“?”
这又是几个意思?
这就涉及颜氏自己的内务,秦流西也不掺和,和唐山长他们几个退了出去。
待他们一走,颜岐山就扶着颜族长,先给风伯行拜礼。
“我还没修出神身,不好离绿湖太远,话说完了我就得走,不必作那些虚礼。事关颜氏一族的命运,我有事要吩咐尔等。”风伯淡淡地道。
颜族长开始还没完全适应,但颜岐山一下子就讲到了颜氏气运以及半神的利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和冷沉。
他虽然老了,但还没老糊涂,这一提,便明白了个中存在的祸端。
气运,看不见摸不着,但家族有此气运,便能久经不衰,一如龙脉国运,若国运一散,则国衰败,这样的家族气运也是一个道理的。
而气运可偷取转换,也让颜族长惊出了一身冷汗,恭敬地向风伯拜下:“还请老祖宗示下。”
秦流西等人出了小厅,就让小厮带他们去小憩,她年轻没什么,唐山长年纪大了,熬了一夜,对身子也不好。
而江文琉,秦流西掐算了一下,道:“明日是个出行的吉日,今日打点好,早些回京吧。”
江文琉从善如流。
让管家带他们该歇的歇,该打点的打点,秦流西自己则是还等在门口处,一会想必他们还会请她说话。
果然没多久,颜岐山就出来寻她。
重新入了小厅,颜族长就向她鞠了个大躬:“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得罪了小天师你,还请别和我这老头一般见识。”
“族长客气了。”秦流西避开了,看向风伯:“都说开了?”
风伯点点头:“事已至此,颜氏一族也不能为了那存在的弊端而舍弃这莫大的气运,也不是说舍就舍,只能顺应天命。”
“说得不错,存在必是道理,这世间万千家族,起起沉沉的不计其数,命数这东西,就讲究一个顺应天命顺势而行。”秦流西浅笑道:“而且我始终相信,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都总留有一线转机的,且看如何运作罢了。”
风伯看向她:“少观主小小年纪,活得倒豁达。”
秦流西看出窗外,道:“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我也不过是顺应而为。”
我就一个臭算命的
秦流西没插手颜家的内务安排,不过颜岐山请她给颜族长扶了脉,看他身体确无什么大碍,便只开了个调理身体的经方。
接下来,风伯回到自己的位置,临走前,还拜托了秦流西:“如果想要投胎,还请你跟熟悉的阴差通个气,通融一二,若她不想,也请你关照一下。”
秦流西自无不应。
风伯走了,颜岐山和唐山长补觉,秦流西自己则是想着难得来一趟余杭,就带着滕昭走一走,看能淘到好东西不。
颜族长便安排了贴身的小厮随身跟着,还派了一辆车,以便买了东西也有地搁放。
秦流西没拒绝这种好意,带着滕昭就上了街。
余杭是个江南水乡,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这一方水土养出不少文人豪杰,哪怕如今已是冬日,天寒地冻,街上仍有不少人走动,其中不乏一些文人小姐。
“您是来得不凑时,明年春闱马上就要开了,不少举子都已经入京赴考,以免耽误了脚程,不然这街上,会看到更多的文人士子。”颜族长的小厮叫永泉,笑着对秦流西他们解释道:“不过在梅苑那些雅趣的私苑,以及一些清幽的寺庙,也还能看到许多文人在那赏雪论文煮酒的。”
“我们也不参加什么比斗的,不看那些,快到年关了,你带我们去些好的绸缎庄子,挑两匹好布,毕竟余杭丝绸是出了名的。”秦流西想着唐山长没出来,既来一趟,也给他带两匹,回去给师母他们裁衣,王氏她们也给两匹。
永泉一听就道:“您有眼光,要买丝绸,那就得找老字号,论童叟无欺的,当属那苏记,这是我们余杭最大的丝绸庄子之一,价格公道,东西也好。”
“那就去。”
“得嘞。”永泉让车夫转道去苏记。
他虽然不清楚秦流西的身份,但族长派他随身跟着甚至帮着付银子,不可怠慢,如此看重,那肯定不能得罪。
再看秦流西和滕昭,穿着并不算华贵,秦流西这大冬天的更是单薄,小的倒是穿了一身小青棉袍,梳着单髻,像是那观庙里的小道童。
永泉忍了下,没忍住,问:“余杭是水乡,处处都有水,这入了冬,那寒冷可以说是刺骨的,公子您这是不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