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会,秦家是犯官不假,可爹也不是没有政敌,就偌大一个宁洲,几个府城的知府,谁不在拼政绩?你们说传到那些人耳里,会如何攻讦爹?”丁永良皱眉道:“他们会说爹忘恩负义,不帮衬之余还要往死里整,哪个上峰会喜欢这样的下属,就不怕被他反了?”
“祖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秦家败了没错,可圣人也只让男丁发配,妇孺发还老家,他们没啥名声可赌,咱们却是不同,爹还得拼前程呢。就看我,我要是和那江公子交好,他可是吏部尚书之子,交好了,这难道不比一个小铺子强?”
可现在,却叫人看了丁家的污糟。
丁永良越发觉得倒了血霉,一个周巍本来也结识了,却愣是被疏远了,现在又一个江文琉,难道他就没这个结交上流家族的命?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丁家如何懊恼走了一步臭棋又想着如何补救的时候,一则传言已是由着一个乞丐的嘴给传了出去,传的自然是丁家如何演绎了东郭先生与狼,做了那中山狼然后对人家忘恩负义的事了。
等丁家得知消息后,这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毕竟蜜饯铺子前的那个事,还有不少老百姓看在眼内,自然一传十,十传百。
而这就够了吗?
自然不能够。
丁老夫人可是把秦老太太给刺激得卒中了,有了因,自然要有果。
是夜,秦流西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来到丁家,站在最高的小楼顶看向整个丁家的方位格局,手指快速掐算,很快就心中有了数。
秦流西足尖一点,跃下去,在刚才掐算出来的几个方位均是贴了一张阴晦符,而阵眼,则在丁老夫人的院子。
秦流西悄无声息的把符压在了屋檐。
放好了符,她重新跃到高处,双手掐印,口念法咒,脚一点:“起。”
嗡。
无形的气场仿佛被按下了机关似的,立即转换起来。
若有阴阳眼的天师经过,会发现丁家宅子上方的金吉之气正在被一丝灰色的煞气给覆盖,像是被压制似的,悄无声息的消弭。
成了。
不过区区几道符,就已经改变了丁家宅子的风水,运势往下,丁家会倒霉一阵了。
只要符阵不散,就会一直倒霉下去。
要不怎么说,宁得罪恶人莫得罪天师,宁欠恶人莫欠天师,否则,自有你要还债的地方。
事实若是丁家只是如丁永良所说,视而不见划清界线那没什么,人趋吉避凶是本能,只能说一声忘恩罢了。
可丁家万不该打秦家铺子的主意,那是秦家赖以为生的来源,他们的行径无异于在难民碗中夺食,这是秦流西不能忍的。
所以她才给了这么个教训。
至于五弊三缺和会不会反噬,是丁家先连起了这因果线生了坏心,更是导致秦老太太病倒,因在他们,就别怪她了。
等她认为差不多了,自然会除了这个符阵,但那会儿丁家的运势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难说。
秦流西看着阴晦的煞气向这边覆盖而来,哼了一声,跳下高楼,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隔日。
丁家天还没大亮就已经有仆从起身打扫,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有几分精神不济,更觉得今晨比往日更要阴冷几分。
“见鬼了,昨夜也没有下雪,也不没雪融,不至于这么冷啊。”一个粗使小厮抱着双臂,嘶嘶的叫冷。
“是啊,再过些日就过年了,难不成今年要过个极寒之年?”
“谁能想到呢,赶紧做事吧,被管事抓到可没个好果子吃。”
而丁老夫人的院落,丁老夫人和往常起来,被子才掀起一点,她就冷得直哆嗦,身上沉重得很。
“再多上几个炭盆。”丁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吩咐身边人。
所有人都觉得阴冷,却只想到是天气的缘故,压根没往其它事想去,包括丁永良,只能裹紧了一件大氅。
丁老夫人把他叫过来陪着用膳,又说要跟秦家赔礼的事,她眼神带着不屑,可为了丁家和儿子的名声,她不得不虚与委蛇。
想到这一点,她又不免生了几分憋屈,感觉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从前秦家是三品大员之家也便罢了,现在他们是犯官,她一个诰命却要去向他们低头,好生憋屈。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丁老夫人啪的放下筷子,冷着脸呵斥:“谁在外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
有人急哄哄走进来,屈膝行礼:“老夫人,是三太太在院门前摔了一跤,腿崴了。”
丁老夫人皱眉:“那不赶紧去请大夫。”
来人出去,又换了一人飞快走进来,急声回禀:“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我好好的哪里不好了。”
来人跪在地上,刮了自己一巴掌,道:“奴才该死。老夫人,大事不好,奴才外出采办,发现外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