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时,他就磕磕巴巴的,唐山长险些没绷住,他家世代读书,男孩三岁必启蒙,到了五六岁,什么三字经千字文等,都能倒背如流了。
而眼前这个孩子……
不提也罢。
“他就是个蠢萌的。”秦流西把一杯茶双手递敬给唐山长,满脸嫌弃地瞥了一眼秦明淳,道:“家里全是妇人,再这么蠢下去,我怕他以后当真只能靠脸,给蠢到底了。所以,您看能费心不?”
唐山长:“!”
学渣秦明淳垂下头,耳尖泛红,他学习,是差了点儿,不怪大姐姐嫌弃。
唐山长又让他去南窗案桌写了几个字,一看,眼皮抽搐,却是好脾气地道:“你出去逛逛这学馆。”
秦明淳看向秦流西,见她点了头,这才行了一礼退下。
待他一走,唐山长就直接开门见山:“这是你本家的亲弟弟?”
秦流西的人脉
秦流西的真实来历,从来没在唐山长这里掩饰过,他对秦家把一个小姑娘放在老宅里早就颇有微词,如今秦家败了,他也有所闻,当时甚至都想上秦家去问她可需要帮忙,只是秦流西这段日子都没过来,他又得知秦家人都来老宅了,却不好随意上门,只能等,等的同时也上书信件托了友人去查秦家犯事的真相。
这孩子的脾性,他是清楚的,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一句家人如何,她对家人的情分看似很淡。
也是,换了是他,也得淡吧。
如今秦流西总算来了,却是带着她弟弟一道来,要走他这个人情,把两个弟弟塞到学馆里。
那么这孩子对那个家的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嗯,是我本家的,同一个娘生的。”秦流西点头:“家里那个,是二叔家的。”
唐山长看她承认,就道:“你祖父的事我也有所闻,祭祀出这样的事,是大忌,圣上还能把秦家的妇孺发还老家,只让十二岁以上的男丁流放,只怕也是因为蒙贵妃刚生的小皇子,为他积福。”
若不然,全家斩首流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做君主的,最重要的是看着自己的龙椅稳,江山固,哪个愿意看祭祀大事中出不祥之物。
幸好是蒙贵妃今年新添一个小皇子,又得圣宠,为了给他积福,圣上稍微被一求情,也就从‘轻’发落了。
秦流西不置可否,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家此遭,是命劫,趟不过。”
“我一直想去问你,可需要帮忙?又怕贸然上门,叫你家中长辈多想。”唐山长道:“等你来,你却是一直没露面。”
他的年纪固然是可以当秦流西的爹了,可她一个女子,今年也及笄了,有男女避嫌,哪怕他们坦荡,谁知秦家长辈是怎么想的呢?
“您我相识也有五年,我是什么性子,您难道还不明白?真有事,我自会寻我的门路和人脉,没寻,自然是能掌控,您不必急。”
唐山长轻哼:“我自然是知道,更知道你处处讲究因果,还怕承我的情因,将来得还。”
“您这语气,跟怨妇一样,这样不好。”
唐山长:“!”
有时候,真能被她气出心疾来。
唐山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知道你本事的,也是老话长提,比起救命之恩,帮你些小事,又能值得多少?真要讲因果,我承你的情是更大。”
“可别,我给您治病,您也给了诊金,早就清了的。”秦流西连忙道。
“你这是故意要与我划清界线了。”唐山长故作伤心:“也是,我区区凡人俗子,哪里担得了你的老师,不怪你嫌弃。”
“您快别作这副模样了,为人师表的装可怜这一套,委实不适合你,有话直说吧。”
唐山长忍住眼中笑意,道:“你师娘他们快回来了,早早就来了信说,到时候让你来家里吃个饭,我可现在就跟你说了,可不能推。”
两人没有正式拜师,可为表尊重,秦流西私下里也是喊他一声老师的,他的妻子,自然是师娘了。
秦流西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再上门去拜访。”
唐山长这才满意了,又道:“你等下。”
他起身,走到内室,取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秦流西:“及笄礼,迟是迟了,没想到你也不来。”顿了一下又道:“不怎么值钱的,你拿着玩,瞧不上就搁一边去。”
话虽这么说,可眼神却是有一丝忐忑。
他可太了解眼前这姑娘了,处处揪着因果不放,给多了,她还得想法子还回来,玄门的规矩,就这么严厉?
比世家大族还要讲究。
导致他送个生辰礼都得小心翼翼的,还怕对方不要。
秦流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巧的极品鸡血玉印章,圆条形,玉雕形如火,底部如莲座,还刻着她的名字,十分精致。
“你是玄门之人,本也有道号,也不知你用表字不,就不刻了,只刻你大名,及笄的姑娘,也该有自己的印章。”唐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