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美如少女,身存暗香,又能祛疤去痕,当然能叫女人趋之若鹜。
奈何长生殿做这药材生意,不如别人家,什么来钱就做什么,好比这玉雪肌,不管多贵,它家也没多少货能卖。别人以为它家为了卖个高价,以希为贵,但事实是,玉雪肌所需的药材难得,炮制不易,更因炼药师懒散,市面才会这么少。
但不管外头怎么说,长生殿说没有货就没有,倒能在九玄拍卖场能拍到,当然,也不是每一场拍卖都有,但只要有玉雪肌,那一场拍卖会,必定人满为患。
除了玉雪肌,长生殿的其它药材的药效也都要好一些,当然了,价格也贵,可它贵,管用就行,不差钱的权贵不怕它贵,只怕它保不了命。
就这么短短几年,长生殿便崛起了,听说背后的东家身份极是神秘,有人眼红长生殿带来的利益想要谋,连人家一根药草都没拿到,反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久而久之,长生殿虽说被人眼红又忌惮,可因为不清楚东家身份,而长生殿也一直老老实实只做药材生意,而且人家凡是灾年冬末都会施药发善心,使民心所趋,大灃的权贵也只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无它,因为长生殿的东家放话了,要是做这块生意使他不痛快了,直接关门大吉,不做了。
听听,谁家做生意敢这么嚣张,长生殿的东家就敢。
人家可以不做这生意,不图这个利,但惜命的权贵富商,想要买那上好的药材,买那保命的好药,到哪去买?
说是其它家药材铺有,可那药效不一样,这心里接受能力也就差了。
就这么着,长生殿就按着自己的作派把分店不说开遍大灃,但每个府城都有一家,却是敢说的。
长生殿做生意任性,甭管是谁,都别想以权压人,人家想卖可卖,不想卖,强买也没有。
可秦流西这人,就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那个玉雪肌,说没有交情,谁信?
王公想的是,秦流西只是一个道观的道医玄人,却和长生殿有这么好的交情,两者会有什么联系吗?
他摩挲着双指,对孙儿道:“涂三奶奶出身蒙家,受此折辱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得让她有所顾忌才行。”
“祖父的意思是?”
王公捋着胡子,道:“不求大师帮你祖父治好这癔症,实乃妙手仁心,如今想想,光给一盒金珠作为诊金,倒显得俗了。”
秦流西:绝对不俗,多多益善!
“她是玄门中人,对涂三奶奶闹出来得这样琐碎的俗事只怕不会在意,可麻烦么,能不沾就不沾,蒙氏出身的姑娘,多有如贵妃一般脾性的。”也就是跋扈飞扬。
这样的人动起怒来,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来,秦流西未必会怕她,但麻烦么,能避免就避免,也省得闹心。
王公有意教导孙儿,道:“你想想,可有什么法子能使她免于这个麻烦,收收尾。”
王政沉默,轻声道:“孙儿看近日的邸报,说圣上如今极宠一个叫封号雪的贵人。近日京中天气渐寒,雪贵人夜有所梦,边境大雪,导致将士们寒衣不够,手僵得拿不起武器,唯恐有敌来侵因无衣御寒拿不动武器,便大手笔捐献出一笔私房作为士兵的寒衣费,使得龙颜大悦,把雪贵人给升到了贵嫔。”
“蒙贵妃寿辰在即,此时若在雪贵嫔捐献军需仍铺张浪费办寿,收受贵重寿礼,只怕圣上也会不悦。”王政又道:“涂三奶奶若当真以强权或手段拿这玉雪肌作寿礼,是不是福还不好说,孙儿觉得,倒可以以此作文章,以舆论堵之,想来她也不敢冒此不韪。”
若当真用强权欺压强买玉雪肌,闹大了,传到御史耳里,一个弹劾上去,蒙贵妃只怕会叫圣上心生不快,毕竟人家新晋宠妃都情愿自己节衣缩食来捐献军需呢,你在这为了一瓶香露,纵容家人强权欺压,还叫民心不快,这谁更得圣意,高下立见。
王公含笑点头:“懂得用民心舆论来作文章,倒不错。只有一点,山高皇帝远,光在青州叫她忌惮怕是不够,得传到外头,传到涂家的政敌耳里,才能使他们不敢张扬太过。这涂家小子,也委实是太草菅人命,整理出一些证据,叫御史帮涂太仆寺卿教教孙儿罢。你明年下场,以后为官,也多会遇到这样的事,你亲自去办这事,办得好与坏,有个底数,以后再遇到了,也才会更从容。”
区区一个涂家子,拿来给孙子做教材铺路,也未尝不可。
更重要一点是,若能以此事讨得秦流西一个人情,那就更妙不过了。
“是。”王政拱手应下。
王公挥挥手让他退下。
王管事这才上前,道:“老太爷,可要小的在后头帮衬四少爷?”
“不用了,放手让他去干,用什么人,怎么办,只管听他吩咐。一直给小鹰喂食,什么时候才能喂出雄鹰来,肯定得自己出去抓食物才行。也是时候踹他出窝了,如此才能知这世情,将来才能当好官,理好政。”
要是做不好,再收尾就是了。
“您是一番良苦用心,四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