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内部有规矩一条,凡是长生殿内的药材,不拘是什么,清平观秦不求来拿的,尽舍之。
“你这张嘴也是利索。先不说这些,让人取了温水来,桑白皮线和针等……”秦流西说着自己所需的东西,先救人,至于画像什么的,以后才跟封黑商那厮算账。
叶掌柜看了伙计一眼,后者也不敢问,匆匆下去安排。
一应物事送来,秦流西对躺在床榻上的燕儿道:“你睡一觉,我保证,你醒来就好了。”
因着之前的糖丸,燕儿对她有着盲目的信任,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秦流西便在她的晕穴按下,燕儿双眼一闭,晕睡过去。
妇人心惊:“公,公子,我儿她?”
“这伤口太深,若想好得快和恢复得好,必要缝针。缝针过程,哪怕用了麻沸散不会疼,可她醒着看到针线在自己脸上动着必会害怕,晕睡看不见,也就不知道自己脸上发生何事,以后也不会看见针线就有阴影。”秦流西解释道:“等伤口都处理好了,她就会醒来了。”
妇人闻言感激不已,跪了下来向她磕头:“多谢公子体贴。”
“起来吧。你若怕也可以不看,你要看,对接下来的治疗也不要吵闹,以免妨碍了我。”
“我不吵,我一定不吵。”妇人捂住自己的嘴巴,还后退了两步,就怕阻碍她。
秦流西这才净手消毒,亲自拿了柔软的绵帕以温水洗掉燕儿伤口上的血污,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孩子似的。
待得血水洗干净,露出来的伤口更显狰狞,让人心中生怜,只抽冷气。
司冷月看了对那涂九更是厌恶,冷道:“这涂九真该死,好好的孩子就因为他遭这样的大罪。”
秦流西不说话,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只有条不紊地专注手上动作。
人作了孽,总会有报应的,这孩子有多苦,那涂九就得承多少苦,不偏不倚,半点不亏。
公平,公道!
沾上因果
为伤口缝针这样的事秦流西没少干,就在她来之前,祖师爷开光那日,她也给那个秀才缝了一回,动作技巧可谓极娴熟了。
只是眼前的小姑娘,却是比那个秀才幸运百倍,没有感觉到疼痛不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对方动作放至最轻,也特别精细。
杜大夫就在一旁看着,眼看秦流西当真像缝补衣服一样,把那斜斜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缝起来,不急不躁的,下手极稳。
原来伤口还能这么缝。
杜大夫吞了吞口水,指尖有些发颤。
伙计药童在一边瞧着,嘴角抽搐,凉气一口接一口的抽,仿佛那针线就落在自己脸上似的,疼的不行。
只有叶掌柜,目露赞叹,早就听说清平观这位不求道医的医术奇佳,炮制药物亦是手艺奇精,同一种类型的药,她做出来的效果,远比旁的炼药师要高。
从前光是耳闻而不见,多少感觉有些夸大了,眼下亲眼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
听老来说,她相面画符也是一绝啊。
叶掌柜搓了搓双手,有些激动,也不知能不能求来一张护身符。
司冷月自一旁安静的瞧着,眼中异光连闪,有赞赏,更有敬佩。
她果然是个厉害的。
秦流西落下最后一针时,额上已是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给缝线打了隐结,再直起身子,汗从额上滚落。
她接过叶掌柜递过来的帕子嗯了一下额头,看着燕儿脸上有一条细线的伤口,吁出一口气。
“店里可有玉雪肌留下?”秦流西问叶掌柜。
叶掌柜瞳孔一缩,道:“您要用玉雪肌?”
秦流西点头:“取了来,再取些珍珠粉来。”
叶掌柜看一眼衣裳上还缝着补丁的妇人,脸上划过一丝踌躇,这位妇人怕是负担不起的。
秦流西看他的眼神,便道:“先取来,记我账上,回头我让漓城来掌柜给青州这边调货补回就行。”
司冷月眸光轻闪,玉雪肌,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上品佳药,长生殿都未必能常备,有银子也未必能买上,可她说用就用,还能调货。
叶掌柜道:“这不必的,东家早有话交代,您想用什么药都是可以的,您稍等。”
类似玉雪肌这样珍贵的药品,是不会放在外头柜面张扬的,都得深藏。
他吩咐药童去取珍珠粉,他自己则是从脖子拉出钥匙,去了药材库。
秦流西在等待的时候,取了纸笔,写了一张经方,都是消肿化瘀去炎症的,她转过头,看向妇人,却是眉头一皱。
司冷月看到她表情,问:“怎么了?这妇人有不妥么?”
秦流西捏着经方,抿着唇,问那妇人:“你夫君对你不好?”
妇人一愣,脸上神色发苦,看向榻上的女儿,道:“夫家虽嫌弃我生的是女儿,但是头一个孙女,刚出生时倒还好,只是这些年我肚子还没动静,免不了受气,但哪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