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她和儿子买了隔壁小区的单元楼的七楼,让戴淑云和儿子单独搬过去住,还雇了两个保姆照顾她和儿子。
宋景行那天见完白露后又回到了警局,将录音笔和其他材料都封进档案袋,放进了自己办公桌抽屉深处。他决定暂时不查下去了。
后来,戴淑云抱着那个小孩跳楼了。两个人都当场死亡。
白露受到惊吓晕厥过去,住了院。好在各项检查都正常,她没在医院呆太久,做完了笔录就出了院,是宋景行开车送她回家的。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话,心事相同又不同。等红灯的时候,宋景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宋队,你别自责。”
宋景行强装的镇定丝丝龟裂,诧异地看向突然开口的白露。他这段时间一直非常愧疚,他觉得是自己毁掉了白露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也是他间接逼死了戴淑云。
白露握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接着说。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宋队,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什么。”
不是“别想太多”“没关系”这类话,被宋景行认定为自己错误判断的受害者的白露否定了他的痛苦本身。对于那时对自己坚持的正义产生了动摇的宋景行而言,她的话语是他最好的宽慰,也是让他自己开始抛却自我怀疑、解开心结的开端。没有她的这些话,宋景行后来无法走出心魔。
和自己比起来,她个子显得小小的,却对痛苦有着超常的忍受力和闸值。像是忍耐着冬天等春回的植物,或是死死蜷缩在被窝里扛着风雪冬眠的小兽。
宋景行回握住她的手的时候觉得,也许她比自己更坚强。
但他对白露的愧疚更甚。
对于后来的宋景行来说,辞职并和白露一起去英国,除了出于责任感外,也是为了赎罪和弥补。诚然,那时候他也已意识到了自己对于白露的情感不仅仅是纯粹的保护欲。在宋景行警告纪寒白露只有十七岁的时候,何尝不是也在警告他自己。宋景行比白露大六岁,道德感又太高,只觉得自己对她有这种心思太龌龊,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反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星半点对她的好感,只要守在她身边偿还他欠下的就好。
但那天看着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独自熬过ptsd后脸色苍白地从楼梯走下来的模样,宋景行觉得,自己做不到。他无法忍受只能看着她独自一人痛苦地熬过艰难的日子,他舍不得。
能为她做点什么都好。
宋景行是那种不会看片甚至不自渎的人,他习惯克制自己的欲望。因此两个人的第一次很生涩。没有多少拥抱,安抚性的、细碎的吻也只发生在宋景行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甚至没有吻她的嘴唇,只是将吻落在她的耳畔和侧脸。
他那时候想,也许这场性事也许对于白露来说只是走投无路的尝试,但对于自宋景行而言,是他藏着私情的别有用心。
他情难自抑,在她高潮时伏在她身上射精,贴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平复自己的粗喘。
无法停止自我厌恶。他不仅毁掉了她的家,现在明知她有喜欢的人还诱导她为了缓解ptsd发作和自己上床。他想起白露那两次问他能不能不要再查,但自己都只是说了一句抱歉。也许那时候听她的会更好宋景行不由自主地想到:是不是他没有出现在她生命里她会过得更幸福?
敏锐的女孩再一次窥破他的心事。白露轻轻抱住他的肩膀,说。
“宋队,我一直都很感激你的。没有你,我可能早就”
她没说完。但挂在宋景行心头、一直压着他下坠的沉重心锁,在她触碰到自己脸颊的时候斑驳碎落。
宋景行想起彭家辉对她那个问题的回答。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怕,如果那时候彭家辉选择留下的孩子不是白露、如果宋景行没有提前去乌家村调查、再或者宋景行行动时不够谨慎引起了彭家辉的怀疑——白露会怎么样?
他紧紧回抱住白露,像是终于找到自己的救赎。
他明白,两个人的关系里始终是自己需要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