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防已经历历在目了。所以他有些犹豫,打开车门就要面对这种感觉,尤其,这些消失的过往,现在还只属于他一个人。
咔嚓,车门从外面被拉开,季楹弯身凑过来,凑到alpha面前:“快下来呀,进屋洗个热水澡。”说着,举起右手,手背贴触alpha的额头,“不舒服吗?还好,倒是不发烧。”
这就是季楹最担心的,折腾了这么一通,他生怕孕夫会着凉生病,现在这个身体又不能用药。
所以季楹才把“洗个热水澡”挂在嘴边。
可回头一看,alpha坐在车子里,嘴角有些向下,脸也低垂着,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反正瞧着有些失神和迷茫。
考虑到之前就有过差点流产的经历,季楹脊背一阵发凉,几乎是有些慌但又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查看alpha的情况。
oga就像镇定剂,手背一触上来,游离的神思便被拉回,牧防实在也不想叫他担心,连忙就顺着打开的车门下了车。
嘴上还说着:“我没事的,这点雨量,不会发烧。”
现在人身子重了,尽管尽力掩饰不甘示弱,走路步伐的姿势终归是与前期不一样了。胎儿的庞大和下坠,让alpha的腿脚呈现不自觉的外八字,和之前闪电般灵活硬朗的身姿相比,笨重了些。
季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合上车门后进走了几步,搀扶上alpha的胳膊,小声道:“小心点。”
米诺早下了车,在季楹的指示下推开栅栏门,走进庄园内部。
整座房屋的建筑和漂亮的花圃尽收眼底,米诺感慨道:“哇塞,季老板你朋友的审美真好。”
oga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他所有住处的设计都喜欢自己动手,这样审美才可统一。啧啧,我这个朋友,其实很是个当建筑师的料,审美这一块儿,专业过硬。”
“”这是oga的自夸,只有牧防知道,他想笑,但必须忍住。
米诺则深以为然地跟着附和,然后一不小心从花圃前面走过时踩到一个泥坑,重心不稳,摔了个大屁股墩。
季楹过去拉他。
然而把人拉起来的一瞬间,一阵诡异的恍惚感又一闪而过。
像照相机按下了快门,录像带按下了闪回——把一个人从花圃之中捞起来的画面,季楹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仿佛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可是,他又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过这般经历,毕竟这边的庄园,是无人来过的。
不过这一次季楹能够掩饰得很好了,瞬间出现的恍惚,也可以瞬间消散,不叫旁人看出来。
进到屋子里,终于摆脱雷雨的围困了,季楹走到门口的总闸,摁下开关,整个厅堂亮了起来。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其实灯光亮起之时,alpha的心头也跟着闪了闪。
还是跟他离开之前一个样子。
也对,那之后季楹也回到西市区,这边的房子没什么时间打理和翻新布置,所以维持着原貌。
但对于牧防来说,他甚至更希望这屋子里是大变样,都变了就能纯粹些,还是熟悉的样子,难免心绪波动。
这边庄园的面积比西市区的小别墅还大,光是客房就有四五间,当然,这更是为了有必要的时候囤积物品。
季楹把两位来客分别带到两个房间去洗热水澡,然后又打开储物间里摆放洗护用品的那一个柜子,给人找没开过封的洗发素和沐浴露。
两个箱子,两个品种,左边的是与季楹身上信息素相同型号的薰衣草味,右边一个,则是混着放的,季楹也不清楚具体什么味道。
他一手拿了一瓶,本来是想给牧防拿薰衣草的,可是打开房间门走出了两步,又折返,两份都换成了果香。
冲洗完出来, 季楹发现牧防比他更早洗完,已经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了。
不过alpha的手部动作并不集中于发间,擦拭了几下毛巾就好好的披在了肩头, 转而手扶上了腰肢,捶打揉捏着。
看得出来是因为身子重了, 这么一大通折腾, 不得不感到疲惫。
突然,alpha打了个喷嚏,然后吸了吸鼻子, 好像鼻腔内部有些堵塞。再一抬头, 发现季楹已经到他面前了。
oga步子轻,像猫一样, 走路没有声音。一到人面前,还是先检视人的额头,确认是否发热, “要是生病的话就不好办了, 你现在的身体又不能用药。”
季楹弯腰俯身过来,距离又拉近了,与其说淋雨着凉会导致生病,不如说他一凑过来,两人间的空气都无声无息的加了温,反倒叫牧防感到灼热。
“以我手掌的触感, 应该是没有发烧,不过为保险起见, 等下再拿温度计给你量一下。”
oga忙得很, 还抽出一只手来转身摁下热水壶的开关,要给孕夫烧热水, 以及:“我再去煮锅姜汤,你要多喝一点哦,好好驱驱寒气。”
眼看季楹往厨房走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