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府,很安静,玄王妃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信函折好,然后封好,对一直伺候在一侧的如意说:“派人把信给王爷送去。”
如意点头,并不多问,转身立刻离开。
等如意返回,正在看书的玄王妃放下手中的书,眉头微微一皱,想起什么似的,问:“易儿没有从逍遥居回来吗?”
如意立刻摇头,微微一笑说:“看来公子爷对太后娘娘赐婚给他的心仪公主并不反感,竟然肯将她留在逍遥居,晋护卫派人送信过来,说今晚公子爷和心仪公主一起留住在逍遥居,不会回府了。”
玄王妃微微一怔,轻声自语道:“我怎么没瞧出他对紫芫那姑娘有这样的痴情,他是喜欢紫芫姑娘,但应该还没有喜欢到要娶她并将她留在逍遥居的地步,这孩子在搞什么?”
如意微笑着说:“奴婢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听逍遥居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公子爷亲自安排人准备的,挂了红灯笼,打扫的干干净净,估计今晚,心仪公主就会成为公子爷的人啦。”
玄王妃却似乎完全高兴不起来,眉头微微一皱,轻声说:“易儿这孩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若他真的在乎紫芫姑娘,想要娶她为妻,应该准备一个较为体面的婚礼,而不是这样,引着人家姑娘上当,明天若是易儿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如意并未多想,她实在看不出玄易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突然听到外面风雨大作,玄王妃微微一怔,轻声说:“外面下雨了吗?”
如意点点头,“奴婢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落雨了,这会子下大了,估计有一晚上要下,不晓得会不会影响那边的事情,公子爷今晚是打算要娶了心仪公主,虽然不够体面,但以心仪公主的情形,这并不算糟糕。”
玄王妃长长出了口气,出了一会神,轻声说:“如意,去准备两样礼物送过去,不晓得易儿打的什么主意,但紫芫那丫头我看着不错,就算是个纳个妾也当有份祝贺有份礼物,更何况还是易儿的正妻,这孩子——派人送过去,若是他们二人真的成了夫妻,就说如今风雨太大,本王妃不能亲自前去道贺,等到他们二人过来的时候,赏赐再议。”
如意点头,转身去安排。
冼紫芫却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琉璃和小春都不在身旁伺候有些不习惯,不是不习惯无人伺候她洗漱,而是突然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看着熟悉的人。
有奴仆去风雨中匆匆取回刮落的红灯笼,那红艳艳的颜色被风雨一泡,立刻失了颜色,玄易站在前厅门前,看着奴仆们收好已经毁坏的灯笼,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看了一眼一旁的冼紫芫,她却正欢喜的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根本没有留意他忖度的眼神。
她对他并不设防,也许她认为她是注定要嫁给他的,所以,怎样的过程似乎并不重要。
“喜欢吗?”玄易微微一笑,握着冼紫芫的手。
冼紫芫以为玄易是在问她喜不喜欢此时的风雨,立刻微笑着说:“喜欢,我打小就喜欢风雨天,因为只有这样的天,不会被责骂,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偶尔遇到母亲心情不好,也难免一些责罚,不过,总是少一些。这样的天气,我会和奶娘、小春姐一起闲坐着绣花,有时候也会读些故事给她们听,奶娘也会讲些旧闻给我们听,有时候会讲鬼故事。”
说到这,冼紫芫突然有些调皮的一笑,有些小开心的继续说,“我也讲过鬼故事,还吓着了姐姐,那大概是我极少的几次和姐姐对着干的时候。”
听着冼紫芫甜美安静的声音,玄易轻轻吁了口气,微微一笑,语气略微有些缓,慢慢的说:“我也喜欢,我喜欢简单,所以不喜欢繁琐,在我看来,二人相爱是二人的私事,不必要一定要告诉天下人,你说呢?”
冼紫芫轻轻一噘嘴,有些调侃的说:“您不过是想要告诉紫芫,紫芫姑娘呀,不要再想什么奢华的婚礼,不要再幻想什么天下人祝福,你呀,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商家之女,虽然被太后娘娘册封了心仪公主,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所以,能够嫁给玄王府的长公子,已经是大大的幸运,还想什么。”
玄易忍不住微微一笑,却并未讲话。
“既然不能告诉天下人,那紫芫也只好求个玄公子能够用心相待。”冼紫芫放缓了语气,“这一辈子,紫芫并无奢望如何人前风光,要的不过是一份安静和在意,您是天下人眼中的宠儿,拥有了几乎所有,紫芫也许不过是您眼中的一个随意,但在紫芫,您是紫芫一生的依靠。好吧,既然不能有一个能够被认可的婚礼,那就以这天地为证,以这风雨为友,从此后,紫芫心中只会有您一个,会用全部爱上您,也求您许紫芫一个安稳余生。”
玄易慢慢吁了口气,似乎胸口有些郁闷,但脸上还有微笑,温柔的说:“紫芫,这个时候,我是说,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但是,若是再过一些时辰,你只怕再也不能回头。”
冼紫芫浅浅一笑说:“你要紫芫如何回头,前面是悬崖,后面无退路。”
玄易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