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家宴,这事就被捅出来了。
大皇子痛苦地捂住脸。
席玉却是颇感兴趣,偏头好奇发问:“皇兄,这可是真的?”
原来不止仙门百家,这凡界里,也处处是勾心斗角。
说起来,他以前还小的时候,宫里分明没什么弯弯绕绕。
学宫里那些世家公子也从不站队,就是单纯地凑在一起玩耍。
哪知道现在长大了,世家公子们还没表率,底下那些门生门客倒是先操心起皇子的前程来。
听到他问话,大皇子就含糊地应了声。
长公主冷笑,夹了一筷大皇子最讨厌的豆角丢他碗里,嘲讽道:
“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再不去管底下那些门生学子,迟早要被弄出事来。”
皇帝没说话,但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该要好好整顿。
大皇子把豆角丢出去,底气不足:
“我忙啊,哪有功夫去管他们。”
“底下那门生名册一大堆,看都看不过来,谁的脸对应谁的名字我都认不清楚,哪里还能去筛选?”
听到这,席玉明白了,直截了当:“就是懒。”
别揭穿了心思,大皇子面如土色:“阿玉,慎言。”
“慎什么言啊?”皇后责备地看着他,“就是懒。”
大皇子不说话了,闷闷地吃饭。
好在这只是冠礼筹备期间的一个小插曲。
底下人心思各异,自然也包括了文武百官。
但无论他们是如何想法,都阻止不了冠礼的进行。
毕竟,于皇室而言,这确实只是一场为常年在外的孩子举办的洗尘宴。
一场冠礼,洗净从外沾染的浮华和委屈,将往日泥尘冲刷干净,昭告天下,如今站在京都内的,不是什么归一元宗小师兄,就只是南梁王朝千娇万宠的小皇子。
由皇后亲自挑出来的良辰吉日。
吉时一到,钟声雅乐在殿内响起,名满天下的大儒,和整个南梁王朝最尊贵的帝王立于首座,耐心等待着今日的主角。
冠礼上诸多繁琐礼节,席玉着一身华衣,如清风明月,在侍从和苍术的搀扶下往殿内走去。
不知为何,真到了这一步,他竟然有些紧张。
但苍术坚实的手掌握着他,再多的不安,也在一点点向前的步子中渐趋安稳。
“别怕。”苍术低声道。
席玉与他对视一眼,眼睫微颤,没说话。
不是怕,只是总觉得心慌,像是近乡情怯。
再往前,便是文武百官,王公贵族。
届时那么多双眼睛,都会落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见证着这场冠礼。
是他归京后,首次作为皇室成员在百官中露面。
而这样坦然、光明正大地表露身份,席玉此前在归一元宗从未感受过。
谈心
这场冠礼结束后,南梁小皇子的美名便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都,大多是夸他仙人之姿,非凡人所能比拟。
甚至还听说有世家公子在冠礼上见过小皇子一面,回去后便黯然神伤,昏昏不可终日。
请大夫来看,便得了个相思症的批语。
一时间,有关小皇子的传言在整个京都内流窜,不少没亲自见过的百姓都对此津津乐道,盼望着能和这位被吹得和谪仙似的小殿下见上一面。
不过,小皇子也就在这场冠礼上和百官见过面,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消息了,低调的不可思议。
见状,那些自诩为大皇子客卿的人便也都歇了心思,不再处心积虑地为他谋划。
与此同时,皇宫内。
大皇子手握鱼竿,兴致勃勃地抛线进湖,坐在小板凳上,顶着日光调侃道:
“怎么办啊阿玉,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所有风光都被你抢尽了!”
语气宠溺,不含一丝责怪。
听到这话,长公主剥瓜子的手顿了顿,径直翻了个白眼,没理。
席玉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皇兄手下的门生清了吗?”
“……”
大皇子一滞,差点没能抓稳鱼竿,顿时就不说话了。
见状,席玉笑了声,安心地吃糕点去了。
苍术坐在他身边帮忙剥瓜子。
他坐的离湖面近,日光照射进来,被苍术高大的身形挡住,确保席玉是在一片阴凉之下。
秋日的气温千变万化,昨日还凉风阵阵,今天就开始出大太阳了。
姐弟几个凑在一起聊天,席玉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耐不住大皇子和长公主总把话题往他这边引,想着让他多说几句。
还是苍术连着给他倒了好几杯水才缓过来劲来。
笑着笑着,几人又收了起来。
想到了什么,长公主将削干净皮的苹果递到席玉手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