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么住着,这么待着的。
他很心疼,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迈开脚步想下楼给他准备醒来后可以吃的东西,却瞟到了那个,乔听绥称之为禁地的房间。
听沈辞遇说过,那好像是乔听绥的乐器房。
以前都没有细想,为什么他会擅长那么多乐器,还对音乐节奏那么敏感,为什么可以对乐曲侃侃而谈,拿起乐器之后曲子就信手拈来。
万一,那就是真的呢?
那他就真的是太蠢了,也太可笑了。
思绪万千,他还是怀着好奇与对真相的追求,打开了乐器房的那扇门。
我错了,对不起
“你在做什么?”
云惟身体一颤,猛然回头。
原本乔听绥以为家里进贼了,乐器房的门开着,灯亮着,他下意识就冲过来查看。
但那个背影是云惟。
他就坐在他平日编曲的转椅上,面对着三个大屏幕,颓唐,不起波澜。
云惟也看着他正披着外套,倚在门框,脸色依旧是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病中的破碎感。
与乔听绥的眼神对视上时,云惟内心大为触动。
就这么一秒,两秒,好似许久,他就是这么一直侧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乔听绥看。
见他安安静静不回话,只是用那种写满了心疼和懊恼的眼神在盯着自己,乔听绥的视线才转移到另一边去。
云惟的手边放着那个涂画得不够完美的水冰月石膏娃娃。
乔听绥脑子还不清醒,只是想着狡辩,这才正了正身子,沙哑道:“我还没送出去,等哪天见到季白了,我会帮你送”
“嘭锵”一声,地上的器材被绊倒了。
宛如一阵清风,用怀抱裹挟住了乔听绥。
乔听绥也是在诧异里来不及反应,就被云惟狠狠地搂在了怀里,他把脑袋埋在了乔听绥的肩窝里,抱得很紧,彷如要将他揉进骨血。
“对不起”
他的声音在颤抖,乔听绥想挣扎开看他的表情,却挣脱不开。
“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乔听绥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那个水冰月。
他伸手,有些迟疑,但还是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
“闯入我的私人空间,你确实,也该给我道歉。”
家里有暖气,他不需要穿那么多,外套也云惟拥上来的第一时间就掉在了地上,他现在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所以,他感受到了云惟的眼泪滴落在他的锁骨上。
云惟又哭了一次。
说实在他真的受不了小奶狗哭泣,上一次云惟哭的时候就给了他震撼,这一次更是不得了。
“别哭,而且我,咳咳,还在生病,要是传染给你,不太好”
“我不介意,我现在甚至想”吻你。
“不论你想什么,都先放开我。”
他好像很怕放开了,乔听绥就跑了,他不想自己的怀里空空的,所以只是抬起了脑袋,手却并没有放开他。
他环着乔听绥的腰身,低眸梨花带雨地看着乔听绥的脸。
确实梨花带雨,过分可爱。
乔听绥无奈笑了笑:“你搞得好像对我始乱终弃了一样。”
“你别笑我。”
“好好好,那云少爷还想说什么?”
他沉默了会儿,还是只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接受了,放开吧。”
他还是掐得死死的,乔听绥一时间还撒不开,顿时给他气笑。
“就算知道我是季白,你也没必要这样,小事一件,搞得那么夸张。”
废了好大力气,他才让云惟放手。
“如果我能早点进来,哪怕只是看一眼,我就不会老对你说那种话。”
乔听绥却摆手,完全没走心,只是走过去重新把水冰月摆好,因为她本来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一开始就坦白了,是你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你不信,我就只能装了。”
“你应该生气才对。”他弱弱道。
“我生什么气?气你和我一起画石膏娃娃?气你和我瞎胡闹,气你给我烤肉吃,气你让我看到了绝美的夕阳?”
云惟蹙眉,完全没在乔听绥的口气里听出一点波澜。
他是真的不在乎
“云惟,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孩子!”
他猛然激动,冲过去牵起了乔听绥的一只手,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卷进去。
“这么多天,我吃醋,我难受,我介意你和霍书颜在一起,可我没办法对你生气,明明你都已经拒绝我了,我还是不想放弃,明明,我知道你的脾气,可我还是忍不住在想你。”
乔听绥没有忽略他的视线,而是选择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