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旨意已经下达,李恪不日就要启程前往荒芜戈壁的陇右。
今天一早,按照规矩李恪需要入宫谢恩,以示自己对皇上这个安排心怀感激。
不过对他而言更加重要的是和杨妃告个别,并且交代一些必要的事情,在他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里,虽说杨妃还有蜀王李愔照应着,但后宫的事情往往不是那么容易插得上手。
他要防着会有人拿杨妃掣肘自己,做好必要的防范总是没错的。
宣政殿前,李承乾就像是一朵散发着沁人香气的鲜花,一出现便吸引众多官员向他围聚过去。
“太子殿下,我听说陛下要安排吴王前往陇右,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一名户部官员马上逢迎地说道。
李承乾脸上不见喜怒,但很是惬意地说:“吴王这样的大才自然不能埋没,父皇命他去陇右抗击突厥,那是给他锻炼的机会,这个安排真是英明无比!”
“是是是,皇上英明!”
虽然李世民这会儿还没来,但这几个人依然驾轻就熟地拍起了皇帝的马屁。
李承乾得知李恪要离开长安城,前往陇右的消息时,其实早就志得意满地大肆庆祝了一番,府中珍藏的美酒被他连开了两坛。
陇右地处边疆,路途遥远,李承乾终于可以不再见到李恪那张脸,这让他心情大好,实在找不到不为此庆祝的理由。
“吴王这次去,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回来,省得惹咱们太子殿下生气。”
一名官员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阴毒的诅咒起了李恪。
随后站在李承乾身边的侯君集,则更加狠毒地说道:“一辈子?陇右那地方兵荒马乱,环境恶劣,指不定去的路上就染了什么病,又或者被突厥骑兵给”
“如此,还哪来的一辈子呢?”
侯君集挑了挑眉,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如果李恪死在去陇右的路途中,那岂不是再完美不过了吗?
他们旁若无人的调笑、谩骂着,虽然是站在远处一角,但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还是难免要传入其他官员的耳中。
岑文本对太子党这些人很是看不过眼,他曾也向这帮人靠拢过,毕竟身在官场总是要选择战队的,一味独来独往根本混不长久。
可当他接触过太子党这些人之后,才意识到这帮人平日里装出饱读诗书,大义凛然的样子,背地里实则尽是些为一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不愿随大流的岑文本这才放弃了依附太子党,转而全力支持虽然权势威望不足,却精明强干,胸怀大志的吴王李恪。
“岑大人,瞧把他们得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马上就要荣登大宝了呢!”
“嘘!慎言!”
岑文本提醒田文宾道:“田大人要沉住气,吴王殿下有自己的计划,咱们需要帮他在朝中稳定根基,不能逞一时之快啊。”
“岑大人说的是,我就是有些看不惯他们那得意洋洋的样子。”
随后吴王李恪的身影出现在了宣政殿外的广场上,他径直往前方走去,目光竟是落在李承乾身旁的侯君集身上。
那道目光坚定而直白,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皇兄今日容光焕发,看起来精神颇佳,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李恪走到近前,故意跟李承乾攀谈起来。
“皇弟得到父皇重用,即将奔赴陇右主持大局,这自然是一桩大喜事。”
李承乾阴阳怪气地回答道。
紧接着,李恪将话锋一转,对侯君集说:“侯大人,你也有喜事?”
“我是为吴王殿下感到高兴,陇右乃是我大唐西域门户,广阔天地,任君驰辰,殿下何不借此机会立下一番功业,我等必然在长安为殿下遥相庆祝!”
侯君集不愧是口齿伶俐的老东西,他现在这番恭维之词跟刚才恶毒诅咒李恪的话大相径庭,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毫无违和感。
李恪点点头,看起来颇为感动,不过他旋即说道:“侯大人真是好人呐,不过我也帮了侯大人一个小忙,咱们算是礼尚往来了。”
“殿下何意?”
侯君集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李恪轻描淡写地回答说:“不久前,侯大人的几位老友从并州给你送来书信,可惜途中不巧被遗失了,我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便马上派人去找,相信再过不久书信就会被平安送回长安。”
他在说到“平安”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而侯君集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殿下说的书信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完全没听说过?”
“不知情也不要紧,大人那几位在军中的故交,也是担心大人如今位高权重,早已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将很多军中发生过的事情都写在了书信中,大人到时候一看便知。”
李恪说完这番话,径直朝着宣政殿内走去,这时大总管王蒙也出现在了殿内,这就意味着李世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