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院。
“我那三弟准备欣然赴约?”
李承乾面前站着前来复命的杜荷,目光有些疑惑地闪动着。
他本以为李恪不敢轻易进到他这太子府来,但这次吴王的反应依然出乎他的预料,听杜荷说李恪当时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说自己心怀感激。
那小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杜荷说道:“太子殿下,我觉得吴王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这个人胸无大志,得过且过,他哪里有资格跟殿下争呢?”
李承乾把眼一斜,质问道:“我有说过本太子在意他会造成什么威胁了吗?”
“不,殿下恕罪,是小人失言了。”
李承乾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将这个三弟放在眼里,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是真的有些焦虑了,只是这不能摆在明面上去说。
杜荷之所以会觉得李恪毫无威胁,是因为他在吴王府里看到李恪沉浸于女色的模样。
他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一种玩世不恭,毫无雄心壮志的样子,这种人哪里有心思去争权夺利,更不可能是太子的对手。
虽说这阵子李恪也着实露了把脸,被李世民大肆褒扬了一番,但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手中所掌握的实权和财力,太子几乎都是以碾压之势远胜吴王。
这两人之间有得争吗?
杜荷将自己在吴王府中所看到的一切告诉李承乾,后者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了笑意。
“一位会弹奏琵琶的美女……哼,三弟上哪儿弄来这样一个女人。”
杜荷道:“这个小人不知,但那女子的确是容貌倾城,让人过目难忘。”
“三弟至今还未娶妻,他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我自然从不担心他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只是近来他风头正劲,朝中已有不少人对他有所改观。”
“我身为皇兄,是希望趁机敲打一下他,免得他忘乎所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杜荷连连点头称是,而心里早就明白李承乾的真实想法,要说没有感受到威胁那肯定是假话。
“公子,这次去太子府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你要多加小心。”
皓月为李恪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同时在耳边不停叮嘱着。
李恪看了看早在庭院里等候着的霍去病,自信满满地说道:“有子胥在,就胜过千军万马了,我去去就回。”
吴王的马车离开吴王府,奔驰在夜幕降临前的长安街市上,沿街的商贩们正在卖力吆喝着,指望能够在今天收工前再做几单生意。
忽然,为李恪驾车的马夫勒住缰绳,使得马车在一个剧烈的顿挫之后,才紧急停止下来。
霍去病打马向前,厉声呵斥道:“是什么人,敢阻拦吴王去路!”
在道路中央,一名老妇人领着身边一名较年轻些的女子,还有两个十几岁大的孩子,低头跪伏在地上。
“吴王殿下,我儿子黄四宝究竟是得罪谁了,为什么要害死他?我今年已经八十有三,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心里苦哇!”
这老妇人说完就张嘴大哭起来,一旁这几个应该就是他儿媳和孙子。
李恪听见这动静,就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邀请他晚上去太子府赴宴,又恰好在半道上演这出苦情戏,谁要是以为这是巧合那就太天真了。
原本平民百姓就算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当街去拦王爷的马车,但如果事出有因,加上事主有心要把事情闹大,那就另当别论。
霍去病挠挠头,有些束手无策,领兵打仗是他的强项,但处理这样的状况他就傻眼了,毕竟面对的是老幼妇孺,对他们动粗不是大丈夫所为。
“殿下,这些人不肯走,该怎么办?”
他无奈向李恪请示,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把事情处理得妥当,又不耽误时间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李恪迈步走出去,对老妇人道:“你们要是有什么冤屈,可以去大理寺报案,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管不了这些事。”
“大理寺……大理寺管得了吗?我儿子是在悦来客栈被人下毒,回到家就死了,那酒楼不是王爷您开的吗?”
“噢,原来是担心我位高权重,大理寺不敢调查吗?那你们就想多了,只要事实确凿,什么人都得在律法面前低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只是一个皇子而已。”
李恪说话时语气平稳,态度谦和,一点也没有王爷的架子。
“王爷严重了,老身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之所以斗胆拦住王爷的马车,就是希望王爷能彻查真相,将投毒的歹人绳之以法。”
这些人显然是受人指使而来,因此就死死咬着李恪不放,至于让他们去大理寺报案这样合理的建议,一概不予理睬。
在老妇人的哭喊声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凑了过来,大家都很好奇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有认识这几个人的,就跟身边看热闹的提起黄四宝暴毙的事。
事态越来越严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