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比喻在民航界不是第一回听到了,空客更多采用的是电传操纵,而波音更倾向于传统的驾驶,液压传动。这很难说孰优孰劣,但江新年认为这归根到底只是一份工作,一门技术,他深信自己可以很快掌握这种转变。
作者有话说:
ps:江新年酒吧点的那杯鸡尾酒叫热情海滩(sex on the beach)他纯粹是好奇什么味道,但是在那样的环境显得有那么一些暗示意味。
民航小知识:icao:民航人员语言能力测试,局方虽然对飞行员没有等级要求,但航空公司普遍要求icao达到4级,个别航空公司要求3级,但放机长必须达到4级。icao4每3年需复试一次以维持证书。
可能是怕被虐得太惨,周涛提前一天就请敖教员吃了饭喝了酒彼此间熟悉,而江新年直到站在模拟机舱下才第一次同自己的带飞教员打上照面。他本来应该大方地自我介绍,然后礼貌地和对方握手。
但当江新年看到一年多前那位自称快递员的梁先生穿着和他同样的制服衬衫,肩章四条杠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仍然无可避免地卡了壳。
对方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神色,主动开口:“褚煦梁。”然后伸出手与他短暂地交握。那一瞬间,江新年一下汗湿了手心,半晌才接上:“江新年。”
两个早已做过深入身体交流的人,却是第一次交换彼此的姓名。
江新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one night stand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同事,眼下还是他的教员。
两人按部就班地进入模拟机驾驶舱,还是褚煦梁首先打破这种沉默,他问:“空客飞了多少小时数了?”
江新年老实答:“五千七。”
褚煦梁点点头,问:“之前在e航?”
江新年嗯了一声,他估计对方听过他的大致情况,只是没有料到会是他这么个人。
褚煦梁没有放弃提问,又问他:“为什么辞职?”
其实这个问题江新年回答过很多遍了。他父亲江云岸问过,他说是想换个环境。s航面试的时候招飞主管也问过,他回答说因为看重贵司的发展前景。来珠海的车上周涛也问过,他笑着说当然是因为货航挣得多。
现在褚煦梁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江新年沉吟了片刻才说:“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正确的航向吧。”
褚煦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介于胶着和尴尬之间,直到褚煦梁在电脑上设定好程序,告诉江新年:“我们先从正常起飞开始。”
投入到训练中,江新年反而放松了一些。虽然波音和空客的驾驶舱区别很大,特别是操纵杆的位置。
他以前驾驶的空客320是侧边操纵杆,操纵杆在身侧,可以清楚全面的观察到前方的所有显示屏。
而波音则是中央操纵布局,有传统的操纵杆在飞行员身前控制飞机的俯仰姿态。
但总的来说大同小异,对于一位有丰富飞行经验的机长来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配合操作并非完全不能上手。再加上他此前已经好好记过737的标准操作程序,按照检查单配合口令,几个动作都完成得不错。
两只手同时握上驾驶杆的感觉如此新奇,而那种逼真的腾空感又是如此的熟悉。江新年第一次感受到他或许是热爱这份工作的。
可能和许多电视剧里演绎的不同,江新年并不是从小怀揣着飞行梦想然后奔着这一目标努力学习考上了航空学院最终实现蓝天梦。他走上这一职业道路的契机非常偶然甚至可以称得上随意。
江新年生在四川一个县级市,父母在他小学的时候离了婚。他一直跟着父亲住,江云岸一心扑在教学上,对于儿子的教育规划大概就只总结成空泛的一句话“好好念书,将来考上大学。”这也是大多小城镇父母心中唯一存在的道路。
高二那年隔壁市一所航校招提前批学生,在周边城市高中都贴了宣传页,号召高二的学子报名参加体检选拔。
江新年和同班几个要好的男生一起报了名,没抱多少期望纯属凑个热闹。但一轮一轮严格的体测筛选下来,江新年是他们班唯一一位入选的学生,接下来他只需要在高考中达到航校的分数线要求,就能入读民航飞行学院。
如果不是他恰好生在航校周边的城市,如果不是他顺手报了个名,或许这辈子他都将会同飞行这一职业无缘。
或许是褚煦梁看江新年对标准程序还算熟悉,也或许是他本身放手量大。在完成一次正常起落之后,第二次褚煦梁就让江新年来控制操纵,自己只是坐在左座,配合完成工作,偶尔帮他带一带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下午一点半又要开始训练。时间排得紧,是因为下午三点过后还有其他航空公司需要使用这台模拟机。
休息间隔只够去训练中心的食堂吃个饭,江新年和褚煦梁并排走在一起,这种时候分开去吃饭似乎显得刻意,但要凑一块儿两人又难逃尴尬。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