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的嘛。”孟惟脱口而出,“你又不丁克,我也不丁克,为什么不生个小孩儿。”
丹虎故作惊讶道:“哇,看不出来,你对我好积极啊。”
这下她总算听出他的调侃了,扬手就要拍他。
“别打别打,我也对你很积极!你刚才那句话,特别对,特别准确。我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呢。”
夏夜吹来晚风,拂在孟惟晒红的皮肤上格外舒服,她忽然感觉脸上有点不对劲。
命丹虎举着他的手机光源为她打光,她拿着自拍模式的手机仔细地看自己的脸,“鼻子,你瞅瞅,你看我的鼻子,红了一大块,被晒脱皮了,是不是?”
“是的,有点像……哭红鼻子的样子,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像嘉年华小丑?”孟惟警惕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那么损。”他笑嘻嘻地说了半天,见她还是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确实很像红鼻子小丑!”
孟惟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算是比以前好点儿了,以前更烦人,专门喜欢看别人出丑,“就知道你是这个德行,一辈子都改不掉。”
他损归损,尽忠职守地为她打光,耐心地听孟惟小声发愁,要命,怎么专门晒鼻梁,等脱完皮,这块儿不会变黑吧,那不就会像小狗鼻子了吗。
“我喜欢德国牧羊犬。”丹虎离题万里地发表建议。
这话终于让他讨来一顿好打,他灵活地躲避孟惟的拳头,“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啦我错了,别忙着谋杀亲夫了,你还照镜子吗,我继续给你打光。”
孟惟好气又好笑地坐在花坛边,怀疑他内心深处依然存在一个八岁小男孩,撩一下闲,再跑开一小段距离,等别人追上去,他会嘻嘻乐。这样玩儿他就高兴了。
很奇怪的是,她一点儿不烦,甚至挺愿意做那个被惹恼的人,配合他隔三岔五追在后面跑一阵儿。
在她对着屏幕看鼻梁上的晒伤红斑时,一封邮件发到了她的手机里。
仅仅只有几秒钟的功夫,孟惟的眼睛从右往左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她抬起眼皮,看到丹虎正试着摆弄手机,怎样把光调大一些,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孟惟那时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猝不及防的茫然。
“什么邮件啊?”他随口问道。
在那一刹那,她呆呆地看他,仅仅只看他,似乎决定人生的选择就在那一眼之中,她已经决定好了。
“广告,化妆品夏季促销打折。”孟惟无所谓地把屏幕的光熄了。
那封邮件来自学院,信中通知她一件重要的事,她的作品获奖了。
获奖
航班将于早晨五点从希思罗机场起飞。
鉴于他们俩大包小包的行李比较多,丹虎决定租一辆车,夜里开车出发,直接抵达伦敦,省得坐火车还要推着行李中转几站了。
临行前的准备很多,清理房子,打包行李,最后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他跟孟惟的毕业典礼正好撞在同一天,只不过不同学院的典礼在不同的礼堂进行。
让孟惟忧虑整年的毕业证终于顺利拿到手了,她回家后却对此证不甚在意,随随便便把毕业证扔在沙发上,“哎,你说奇怪不奇怪,怎么感觉拿到手后就没那么珍视了呢?我可真是一个容易变心的女人。”
“快点收好吧,要是找不到了,你还得哭。这个证只有学校才能办来,回国以后离学校十万八千里,真搞丢的话你只能去外边电线杆子上找□□的热线了。”丹虎捋起袖子,站在储藏室里,他已经捡出了整整一箱子的废弃物品,准备临走前扔掉。
孟惟见之眼前一亮,盛情邀请他把这事儿交给她办,扔了多可惜,她可以在新生群里卖二手。厨房的一整套刀具,台灯书桌,篮球足球,这些实用的二手全都好卖得很。
“你们毕业竞赛的结果有音信吗?”丹虎挠挠头,随口一问。
孟惟低头捡东西,“没问,不清楚。”
丹虎见她有些僵硬,以为她依旧为此耿耿于怀,便温声道:“你别放心上,没给你颁奖是它的大损失。”
三天后,直到他们在临走前的最后一刻,丹虎才发现孟惟得奖的事实。
半夜上车之前,他在门前的信箱中摸黑抓了一把,拿着一摞信件坐上驾驶座。
孟惟正在街上的便利店里买三明治,好带着路上吃。他在等待她的功夫里一封一封地拆,原本只是随便看看,信用卡每个月都会寄账单过来。
告知获奖的信封上印着大学的校徽,非常醒目。
这已经不是第一封通知信了,学院的人给获奖人发了几次电子邮件却得不到回复,电话也打不通,他们以为获奖人离开了这个国家,甚至换了邮箱跟电话号码,于是试着给她的英国地址跟中国地址各寄了一封信。
颁奖日在七月末,学校大礼堂,等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