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黄衣,“你们也是因为我才穿的黄色?”
“当然了。”
“如今市面上的黄布分三六九等,以半见为最,越是和您鳞色接近的黄色,价格越高。”她说着,抻直了衣袖,问茯芍,“王后看,我这身衣裳和您像吗?”
茯芍愣了下,点了点头,还是不解:“我并未对淮溢有过贡献,无功平庸之辈,也值得你们竞相模仿?”
“您是王后,是淮溢的掌管者,又是最强大的雌蛇。这些就足够令臣民膜拜了,至于贡献……”贵女们相视嬉笑,“只要战火一起,您何愁无功呢。”
茯芍却没有被捧得飘飘然,反而是皱了眉,“这么说,要是我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你们也会跟着喜欢;我要是讨厌什么,不喜欢谁,你们也会跟着讨厌?”
“那是自然,您是王后,更是我们雌蛇的表率,我们这些雌蛇自是以您马首是瞻。”
茯芍的眉皱得越深了。
她隐隐有些不安,觉得这种风尚很是不妥,却又不想坏了她们的心意,遂道,“不必这样,你们自己的鳞色才是最适合的。”
茯芍说得委婉,在座的又哪有蠢货,一下子便听出了她的不喜。
那些示好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各妖脸上,尤其是三名穿黄裙的蛇妖,立刻惶恐不安了起来。
气氛微僵,直到甜腻娇媚的笑声从上方传来,打破了寂静。
发笑的是丹樱。
她笑得细腰摇摆,银铃似的笑悦耳灵动,如百灵鸣唱,又恣意放肆,满是丹樱的脾性。
她好容易笑够了,盯着底下的贵女,唇畔尚留甜笑,眼中徒留阴毒:“东施效颦,真是可笑。”
贵女们顿时敛眸,噤声不语。
场面彻底冷寂,丹樱毫不在乎地侧身,扶着茯芍的胳膊,娇媚道,“芍姐姐别管这群蠢货,丹樱今天请你来,可是有好东西给你看。”
茯芍看了眼座下面色各异的贵女,最终还是没有刻意安慰,转而接了丹樱的话,“又是哪来的名伶舞姬?”
少女覆在茯芍身上狎昵轻呵:“姐姐看了就知道了。”
她们面前垂下纱帘,旋即有舞乐声响起。
当几名舞姬从侧门转入厅中后,茯芍表情微变。
入场的皆是狐女,修为在六百年左右,穿着轻薄的抹胸,戴着银灰的璎珞、脚环和手钏。
这套饰具的色调过于暗沉,不像是装点,倒像是镣铐。
茯芍怪异地看了丹樱一眼,“雌妓?”
“嘘——”丹樱舔咬着茯芍的耳尖,“芍姐姐再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普通的雌妓。”
五名赤狐翩然起舞,中间围着一名主舞的白狐。
她背对着首座,抚臂摆腰,一头长发垂至腰际,银河飞瀑般晃出银白的水色。
长发之下,三条白色的狐尾丝绦般妩媚缓动着,煞是惹眼。
丹樱躲在扇后吃吃地笑。
她身下是一条桃溪般艳丽的鳞尾,粉晶般的色泽中间流淌着玄黑色的诡纹。和主舞苍白的毛发相比,这条尾巴斑斓瑰丽到了极点,她自是有资格笑的。
当白狐转过身来,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含愁似怨,如泣如诉。
茯芍一怔,恍惚从那清丽的五官上看见了另一头妖。
丹樱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芍姐姐,你猜猜,她是谁?”
“谁?”
“玖偣十三王子,衾雪的表妹。”
茯芍微讶。
她上下端详狐女,见她果然一身白毛,唯眉心有一束红痕。那五官模样,确和衾雪有几分相像。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因不是直系,被发配去了玖偣旧都的教坊。玖偣落败后,她日日为从前的臣民、昔日的敌军献舞。”
丹樱弯眸,吐着阴冷的蛇信,对茯芍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在桃汁里浸过似的,又甜又润,“知道芍姐姐已经看腻了雄性的把戏,人家特地把她找来,为姐姐取乐。”
那只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攀抚上了茯芍另一侧的肩胛,讨赏邀宠,“芍姐姐喜欢么?”
她问完,却见茯芍双眉紧锁,摇头喃喃,“太可惜了。”
丹樱茫然,“什么?”
“太可惜了。”茯芍凝重道,“这可是千年的大妖,只用来赏乐实在可惜。”
丹樱错愕道,“芍姐姐,在芳鳞楼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芳鳞楼的那几条千年雄蛇背后有大妖操控,不准他们离开么。”茯芍侧身看向丹樱,“但她却干干净净,没有牵连。”
“姐姐!”丹樱娇嗔,不满道,“人家千里迢迢将她寻来,就为了博姐姐一笑。姐姐觉得她可惜,难道就不觉得丹樱的一片心意被糟蹋了可惜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茯芍解释。
“姐姐撒谎。”丹樱扭身,“战败的贱畜而已,生得又这样丑陋,除了当个玩物,她还配做什么?芍姐姐难道忘了衾雪的教训么?这些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