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给做了席家二十几年的“假”儿子,你放我自由吧。”
“不,阿铮。”
席母知道他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她紧紧抱着自己儿子,不愿他走,“是妈和你爸对不起你,你该是席家人的。”
席母这里说的爸爸,是指席父。
可如今,能做选择吗?
席母的泪滚烫,灼烧着那些伤痕更痛,但席铮没有蹙起一丝眉头。
以前他总是乖戾听话,从不违抗任何有关于席家的事。
对于席廉,他更是忍让,待到席廉患病,他从而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后,也是对这位所谓的哥哥保持着上心。
可这次的席家太过卑鄙了。
拿着嫁入席家做幌子,要女孩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步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一个若美琳,一个千仟就够了。
他不允许多一个邹晴。
而自席宅回来,邹晴听话地在玉菀城待了两天。
只是她在重新踏入这座房子时,心情不由得复杂。
她站在庭院前的喷池边,望着这座房子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她在这生活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极少有闲暇的时光去好好打量这座房子。
要说席铮的审美是真的好,简约,又不失线条构建的美。
这样的房子布局和装修,是得学了多年美术或者是设计才能描绘出来的。
李姨告诉她,当年这座房子,都是席铮他一个人亲手设计的。
她还真不知道,席铮学过美术之类的知识。
邹晴想,他真的很爱堂姐,才会这般花心思在上面。
可她却全然不知得与他在这里企图偷欢。
沉思到这,她重重地垂下眼帘,落座到池水边上。
今日多云,庭院里的风吹得她有点凉,她却不想回屋。
这会在屋内开完会议出来的郑书柠,立在玻璃门前看了她一眼,一道冷冷的忧伤感,正笼罩在她纤薄的背影上。
她确实像极了被囚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郑书柠微搭下眼帘,叹了口气,在背后叫她,“邹晴。”
她回头,淡淡地应了声:“书柠哥。”
郑书柠抬步走下台阶,安慰般地对她笑了笑,“你别太担心你妈妈的事,昨天我就派了人在医院守着了,况且,张志也在那,不会再让席廉有所动作的。”
邹晴担心妈妈,但也全不是因为这个。
席铮这两天没消息了。
经过昨天那样闹,席家应该也是一番天翻地覆。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席铮一直反对她和席廉的婚事究竟是为何?而且,将一个不爱的人留在身边,他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他快乐吗?
邹晴动了动手指,对郑书柠说:“书柠哥,我能去医院照顾下我妈妈吗?”
郑书柠有点为难。
“书柠哥,我不会跑的,我还在等席铮哥哥给我带妈妈骨髓的消息呢,而且,我也见到他了。”
“好吧!我送你过去。”
郑书柠斟酌了下,还是同意了。
医院。
郑书柠为了更方便给张梅做保护措施,让医院给升级了病房,就在千仟的那一栋楼。
但千仟在西面的三楼,张梅在南面的六楼,更安静些。
邹晴一去,就从下午照顾到了晚上,寸步不离。
期间郑书柠有事离开,张志同保镖就一直在门外守着,没有离开。
晚上邹晴同张梅聊了些话,是对张梅痊愈后的一些畅想,她只字不提有关于席廉同邹家的事。
她靠在张梅左肩内,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的时候,席铮来看过她一次。
就站在窗户外。
“二少爷,要不要去叫邹小姐。”
张志压低着声线问。
席铮虚弱地摆了摆手,“不用。”
他就站在那里,眸底浸满了温情的光晕,双唇却紧闭。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哽咽在他的喉咙处,阻止他发声。
邹晴中途醒来过一次,是张梅想上洗手间。
邹晴发现窗户的窗帘没拉,想去拉时,望见远处张志的身影,旁边好像站了一个人,高高大大的。
“小艾,在看什么?”张梅拉开洗手间门说。
以为你爬了床,你堂姐夫就会娶你?
邹晴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那个郑先生的朋友挺不错的,什么时候交的朋友,还给妈妈安排了这么好的房间。”
邹晴重新回到病床边,扶着张梅一块入睡。
她蹭了下张梅的肩膀,鼻尖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倦倦地说了声,“他以前买过我的作品。”
“你要好好谢谢人家,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