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寡言,和他并排而坐,挑拣试卷。
办公室里的老师要么下班,要么到餐厅吃饭,只剩他们两个。试卷是有钉子的,姚伶还得拆开,她不小心被钉子扎到手指,疼得倒抽一口气,指腹的血往外涌,滴到桌子上。
邓仕朗听见声音,看到血,从桌上抽出纸巾,捏住她的手指擦,“你傻的吗,这么粗心,所以你这次考了第二。”
她不回答,他见血不止,拉着她的手去办公室的洗手台拿水冲,镜子映照着他们二人,他很高,相比之下,她还在他肩膀以下。他们贴在一起,男仔和女仔的手臂不时摩擦,他和自己的手一起入水,血丝流进池子,她盯着那只tist,石英表,纯黑盘,罗马数字。
他冲洗后关掉水龙头,又抽纸巾给她擦,掌心很宽阔,有一股温热握住她的手,而她配合地伸出受伤的手指,感受他轻轻的擦拭,轻到她另一只垂下的手捏着自己的衣角。
“疼不疼?”邓仕朗盯着她问。
她确实傻了,“疼。”
他低头吹她的手指,冷热风交替,嘴唇快贴到她的指腹。她急忙瑟缩,收手后退几步,“没事了。”
邓仕朗很绅士地放开她,“记得用止血贴。”他回去整理试卷,让她别管,坐在旁边休息,分完抬手看一看表,说:“搞掂。”
a班在五楼走廊的最右边,这条走廊有a到d班,d班便是在最左边。e班其实在对面那栋楼,同一层,分别是e到i班。两栋楼中间有个连廊,可以让师生在两栋楼自由穿梭,办公室在a班这边,所以邓仕朗从办公室出来,就往连廊的方向走去对面。
姚伶隔得远远的,也能看到他去e班的背影,e班外面站着几个师妹师弟盛传的大人物,放学了借着粉霞拍合照和单人照留念。都是长得出众的人,他们一出来,a班下面那层的师弟师妹们也会出去,从那里仰望对面。
邓仕朗见到人,跟他们几个男仔击掌,又朝女仔笑,然后径直进班里。再出来,他已经单肩背着书包,仰头喝一罐苏打水,喝完放进垃圾桶,从e班隔壁的楼梯下去。
姚伶没有回班,而是去了洗手间。她靠在单格门边,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而后放到嘴唇边,湿湿的,夹杂着他的乔瓦尼香味。她揉了揉自己的唇,再伸出舌头轻轻舔一下,没有腥的血,被他洗得很干净。
姚伶知道,有的人一旦靠近,就会生起费洛蒙效应。她撩起自己的衣服,解开胸罩,那双带着伤口的手抚着自己胸,她深呼吸,轻轻掐自己的乳尖,那里硬挺了,手还是湿的,她带着他的香味抚慰那柔软的胸乳。她想象是他摸的,她不想做年级里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仔,但她克制不住地湿了,期待和他再亲近一些。
放学出来以后,姚伶一个人走到车站,竟然看见邓仕朗,她的胸还是涨的。
他看见她,还是走过来问,“去哪。”
“回家。”她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答道。
车来了,邓仕朗点头,“再见,注意安全。”
车开走,一辆又一辆,从南城开到香港,黄粱一梦消散,霓虹莹莹灿烂。姚伶走在尖沙咀的街道,手机响了,她滑进屏幕,有则消息。
【dchayden】:注意安全。
姚伶看完,没有回复,锁了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哪个女仔都贴心,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哪怕她是ex,他还是会在送她回家之后风度翩翩地来一句话。可惜过去是过去,她不是那个还会对着他想入非非的人。
手机又响了,身在米兰的皮埃尔给她发来d。法国人谈起爱欲,不论哪门语言都很有风味,有时晦涩,有时奔放,现下正是奔放的时候,储了多日的思念爆发,皮埃尔大大方方说他想要把她做到不能下床。她盯着又是英语又是意大利语的话,站在街边轻笑,却一样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