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毫不在意的笑道:“那我让他们继续查吧。”
徐姌笑道:“不用了。”
如果白潋是临时才遇到的救她人,那白府又能知道多少?白府里眼界最广阔的其实就是那位合欢宗出身的女子了,偏偏也困于宅斗中,竟也死了。
其他人又能知道多少?
自己顺着彭这个姓氏,继续慢慢查,也就是了。
蓝氏面露惊讶来,毕竟她帮了自己许多,徐姌便解释道:“过了这么久,想查什么出来都不太方便了,我去探探彭小将军的线,也就是了。”
蓝氏点点头,说道:“也好,蓝府毕竟也是众目睽睽,审那几个内宅女子倒是没什么麻烦,但是往外探查,动静的确也大了。”
徐姌便又渡了点真气进去,做固本之用。真气对于普通人来说像灵丹妙药,吃多了会过头,反而出问题来。也只能给一点。
蓝氏是一下子就觉得身体通泰了不少,笑觑了她一眼:“亏的是我哭难,你才给点好的来。”
徐姌笑笑,并不反驳,却又说道:“你之前身子骨弱的很,这个渡一丝过来,你腹中的胎儿都保不住,也是最近才能给你。”
这话也只有徐姌能大喇喇的说出来,蓝氏又也知道,她做的好得的好,做的普通,那得的也是普通。
交换本来就是这样的,而对于她们这个阶层的来说,友情建立的基础,要么是毫无利益冲突的手帕交,要么是利益共同体,或者是利益交换平衡,交往之下会觉得舒服的。
蓝氏是看出来了,徐姌没有和任何人交朋友的意愿,包括她这个贵重的四皇子妃。所以她们也只是利益交换罢了。
蓝氏陪她聊天(!),帮她做些事;她给蓝氏一些消息,还有一些好处。
就算只是利益交换,她也一点都不亏。
所以,徐姌说她要走了,蓝氏还有些觉得可惜。
但徐姌毕竟还是要走了。
京师朝西边去,不过百里,郁郁葱葱的田地就变的萧条,许多面黑肌瘦的农夫蹒跚的往棚子里走去,喝了棚子里备好的凉茶,歇息片刻,就起来继续耕田。
农夫里,女子也不少,只是毫无女子绰约之处,一样的下田耕地,面朝黄土。
冼同裳不嫌路途烟土,掀开帘子看着,见着不由叹息一声。
她想着,她在一次去田庄玩之后,问过一个年幼时玩的好的小将军玩伴,一个问题。
“既然女子也要下田耕地,那男子能不能从事耕织呢?”
“当然不行!”那小将军义正言辞的说,“男子当志在四方,怎么能拘束在一个小屋子里!”
那女子就不应该志在四方,就应该拘束在一个小屋子里吗?
那小将军告诉她,是的。
冼家人告诉她,是的。
京师森严的规则告诉她,是的。
于是冼同裳就不再问了,只默默的看着,连嘴头上的抗争都停歇了。
徐姌见她看着窗外,心想,她被困在宅子里久了,这不好看的茫茫一片,也能看得下去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