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姌忽然期待,李元笛病好的那一天,坐上纺纱机的样子。
李元笛的眼睛,在提到纺纱机的作用时,很亮。
“一台纺纱机能抵得上几十个人的手工劳作,以后,会因为没有衣服穿而烦忧的人会变少的。”
一切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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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姌不懂纺纱机,也不懂四皇子正在紧锣密鼓罗织的政治性收网大计,白一泽这个本质文官又沉迷在金陵水师里和一群武将混,白吟殷去围观纺纱机去了。
徐姌,一个人半夜在金陵晃荡,竟然也没人管。
她也乐得自在,为金陵的治安做着微小的努力。
钱氏和招娣在沐休日递了信物去见徐姌,叙了一番天气温凉。
钱氏通身局促地表示她在绣坊待地很好,大家都只关心绣品,不关心绣绣品的人是寡妇还是未嫁女——是男的也没关系。
招娣肉眼可见地丰润了起来,只是精神尚不好。
徐姌问招娣,招娣摇摇头说:“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已经被我打跑了。”
钱氏忙补充道:“哎,世道不太平,有采花贼半夜从窗户爬到她房间里,正打算拿管子出来吹气。她晚上总睡不好,那天没睡着,就看见采花贼,把他砸了一下。他就跑了。”
半夜三更,昏昏沉沉,脸,身材,俱是不可分辨。连性别,都是假定是“采花贼”后才猜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猜是采花贼,徐姌看着招娣拒绝沟通的瑟缩样,选择不询问。
转而问着:“你们是住绣坊那吧,报官了吗?”
钱氏忙回说:“报了,记在案上,听说那贼有些身手,难抓。”
招娣凉凉补充道:“还怀疑是不是我私会情郎,为了搪塞母亲才假造的‘采花贼’。”
徐姌看向招娣:“你打算怎么办?”
招娣冷漠地说道:“要么等他再来一次,打死了事;要么紧闭门窗,等采花贼学会开闩的技术后看个运气,看我那时候会不会刚好睡不着。”
睡得着就被得手,睡不着就打死了事。
徐姌秒懂,但钱氏立刻就说:“那还是把门窗——”
看着招娣冷冰冰的眼神,钱氏说不下去了。
徐姌拍了拍招娣的头,说:“我晚上去你那逛逛。”
招娣笑应一声:“好。”钱氏扭捏着认为太麻烦她,可仍旧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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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
招娣被徐姌哄睡了,钱氏焦虑着,因为明天将有的工作,疲累之下,也睡了。
徐姌翻出窗户,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铁丝,钻过漏风的窗牑,把窗户的闩拉好。
绣坊的住宿处是连着的小屋设计,窗外即是地面。
回身,她就看到一道在月光倒映下如星光璀璨的目光。
“前辈好厉害,能教教我吗!”目光的主人一身黑衣,只剩眯成一条缝的眼,殷切地说着。
徐姌琢磨了下自己的装束——因为夜行特地换的黑衣,头发束好了,晚上也看不清她已经开始展开柔和的脸。
这家伙还真的把她当前辈了!
“行啊。”徐姌压着声音说着,按住胸口就发动了幻实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