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叔叔们的行动力。
七叔背着他,走在茫茫夜色里,从停车场一直走回家里。
虽然白杆杆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可他这几个叔叔就是他的爸爸妈妈。
白七是有洁癖的。
甚少与人接触。
可白杆杆却是他亲手带大的。
从嗷嗷坠地的第一泡粑粑,到喝的第一口奶。
白七人生第一次捏着鼻子洗尿布,学着冲奶粉。
曾经的白七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心甘情愿地给一个孩子洗尿布垫子。
那孩子冲他咿咿呀呀地笑,没有长牙的小嘴巴,呼噜呼噜,吐着奶泡泡。
当那个笑容在他眼前灿烂地绽放时。
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白七爷,乖乖地拿着脏兮兮的尿布垫子,放到热水盆子里洗了起来。
洗得甘之如饴,洗得心甘情愿。
“七叔。”
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约约地哽咽,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他们说我是没妈的野孩子。”
“你有父亲也有母亲,还有我们。”
白七声音很冷,有种彻骨的寒冷。
帝都幼儿园的老师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自家孩子在学校受了欺负,白七朝旁边的属下侧眸。
那个下属跟了白七很多年。
有时候只需要白七一个眼神,就能猜到白七的意思。
他弯腰将手按在胸口:“明白,七爷。”
说完匆匆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等白杆杆上学,那些被白杆杆揍过的霸凌者,连同他们的家长一起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哦,别误会。
他们只是被公司或者企业下放到了某个偏僻的乡下而已。
这辈子都无法回来帝都了。
白杆杆靠在白七背上打呵欠:“回去以后又要被五叔叔唠叨了。”
青年扶住他的小短腿,往背上托住一下:“你既怕他的唠叨,还敢离家出走?也不怕他生气?”
白杆杆不敢吱声,吐了吐舌头,奶声奶气地说:“五叔叔脾气好,才不会生我气呢。”
白七的眼神暗了暗,勾着嘴角:“只有你觉得他脾气好。”
灯火通明的院子离他们越来越近。
一丝丝腥甜的味道飘了过来。
周倩倩你爸爸更可怕呀
睡梦中的小朋友迷迷糊糊抬头:“嗯,这是什么味道呀?”
不等他睁开眼睛,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掌,覆盖住视线。
“七叔叔?”
白杆杆语气疑惑,歪了歪脑袋::“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怎么看不见了呀?”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是人类所能发出的极限。
抛弃道德,尊严,生而为人的一切后,所能发出来求生本能的极限惨叫声。
白杆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年幼的孩子,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这声惨叫声却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他听见七叔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
“你在这儿处理他做什么?”
“这种东西吃里扒外,背主该杀呀。”
另一个温柔腼腆的声音,好似春风吹拂嫩柳的轻柔,带着几分羞涩内向,细细的,轻飘飘的,夜风一吹,就散了。
那是白五的声音。
白五象征着白杆杆同学的慈爱。
他总会在夜晚为白杆杆念故事,或者唱摇篮曲。
温柔,细腻,柔和。
这样的声音,吐出冰冷残忍:“唔,没做什么,只是断他四肢,割了头皮……啊,小三,把他舌头割了,别吵到杆杆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
最初拔高,尖锐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像一根尖锐的弦被拉紧到极限,嘎嘣一下断裂。
那人的惨叫声停止了。
随之而来的,更加浓烈到叫人呕吐的血腥味儿。
年幼的白杆杆被叔叔遮住了视线,只是不安地抓住白七的袖子,怯生生地躲在他的身后,像一只不安瑟缩的小兽。
“唔,杆杆,你没事儿吧?”
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掌,绕过白七的身前,关心地想摸一摸白杆杆的额头:“他们吓着你了?”
肌肤相贴的一瞬间。
浓烈血腥味传来。
白杆杆是非常喜欢他五叔的,他愿意依偎在他五叔的怀里,听五叔给他讲故事,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最幸福的时候。
可此时他却退缩了。
年幼的孩子心里第一次弥漫着奇怪的感觉。
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害怕。
白五的手停悬半空数秒。
一双白皙,细腻,羊脂白玉般的手。
指甲圆润,手指